从小到大,她爹都偏心她这个傻大姐,明明他们给大姐找了个条件家境殷实的人家,可大姐自己作死,居然被林满堂这个徒有其表的混混给骗了,寻死觅活非要嫁他。
嫁过来没两年就瘦得跟猴似的。原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没想到这么快就翻身了。还真是小看她了。
前世李秀琴是独生女,她其实一直想要兄弟姐妹。在那个年月,两人挤在一起也能互相取暖。
所以她很热情地招呼娘家人进来,并且还给他们安排在一桌吃饭。
她扭头发现便宜妹妹一直打量她。
李秀琴摸了下自己的脸,诧异地看着她,“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怎么一直盯着我?”
李秀菊摇了摇头,“你变了好多。”
李秀琴笑了,“没办法啊。分家了,事事都得自己操心。”她拍拍李秀菊的肩膀,“有什么需要只管叫我啊。”
李秀菊点头,看着大姐出门招呼别桌客人去了。
李秀菊回头,见丈夫一直探头看着大姐的背影,下意识皱了下眉,在桌底踢了他一脚。
杜松被踢了一下,目光微沉,心生不快,到底顾忌岳父岳母在场忍下这口恶气。
李秀菊的儿子三样正盯着面前那盘白切肉。
上个月,杜家也分家了,作为老三的杜松只得了一成半的家产--六亩水田。
刚交了税,一家子过得紧巴巴的,这孩子已经很久没吃肉了。早就馋得不行,刚坐下眼睛就直勾勾盯着那肉。
等李秀琴离开房间,三样再也没忍住,夹了一筷子肉。
长辈还没动筷子呢,她儿子倒是先夹了,李秀菊只觉得丢人,暗暗掐了下儿子,示意他注意点分寸,来前答应得好好的,怎么这么快忘了呢。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家日子过得有多差呢。
别看她只分了六亩田,但李秀菊不想被亲戚朋友看低。在路上就一直警告儿子,没想到儿子到底还是没忍住。
三样才五岁,什么都不懂,被亲娘掐了一下,下意识喊疼,筷子上的肉也掉到桌上。
杜松见儿子嚷疼,媳妇又一脸尴尬,猜到事情原委,不满斥责道,“你掐他干什么。小孩子馋肉怎么了,你小时候不馋肉啊。”
坐在李秀菊旁边的刘淑惠赶紧打圆场,“哎呀,别吵吵,到底是在亲戚家呢。”
她夹了一筷子白切肉到三样面前的盘子里,低声哄他,“三样别哭啊,外祖母给你夹菜。吃吧。我教训你娘啊。”
说着扯了下李秀菊,低声警告,“你掐孩子干什么呀。你大姐家办喜事呢,让别人看到,还以为你们是来砸场子呢。”
李秀菊委屈得不行,心想我教育我自己的孩子关大姐什么事。
什么事只要跟大姐扯到一起,爹娘那心就偏到胳肢窝了。
这边发生的事,林满堂无从得知,他现在正在招待他以前的那伙朋友。
庄二哥打量林满堂家的房子,越看越羡慕,拍了下他肩膀,“林子,不错啊,这么快就盖上砖瓦房啦。哥几个也为你高兴,来,咱们今天聚在一起不容易,干一杯。”
这古代的酒度数极低,林满堂以前酒量就不错,主动给大家敬酒,“我能盖上这房子都是哥几个照顾。你们能来,就是给我面子,来,咱们碰一个!”
瘦子乐得拍巴掌,“好!”
林满堂陪了一圈,还要去招呼别桌客人,“哥几个,喝好吃好,要是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只管跟我说。要是少什么,只管喊我,我先去招呼别桌客人。”
关青大笑,“行!”
等他一走,大家开始划拳喝酒,惊呼声能掀翻屋顶。
好在林满堂给他们安排的是东厢房这间,里面只有他们一桌,倒也影响不到别人。
关青见庄二哥一直闷声喝酒,过来敬酒,“庄二哥,来,兄弟我敬你一杯。”
庄二哥跟他碰了一杯,一口闷了。
关青心思细腻,自是明白对方在想什么,林子不跟他们混了,日子越过越好,就连瓦房都置上了。
而他们呢,原先三十几个的小团体现在剩得连十个都不到。作为在街头混饭吃的地痞缺了人手就等于把地盘拱手让给敌人。
想到前几天,庄二哥带着兄弟跟王麻子那伙人打架,损失惨重,心里只觉得憋屈。
关青揽着他肩膀,“庄二哥,庄哥很快就出来了,咱们的好日子就要来了。你就别苦着一张脸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生闷气呢。”
庄二哥侧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失笑,“你说得对!”
只要他大哥出来,王麻子算个什么东西。他大哥一人就顶十个,很快就能带他们把地盘抢回来。到时候他又可以当他的庄二哥了。
送走最后一波客人,李秀琴包了两块卤肉和两百文的红封,送走了厨子。
文先生将所有账目交给李秀琴。乡下人家每办一次酒席都有专门的礼单,主家也是根据这礼单回礼。
李秀琴接过礼单,让将卤肉和红封递了过去。
文先生接了东西就告辞离开了。
李秀琴翻开礼单暗自算了算,去除所有本钱,他们家还能余下二吊钱。哎,就为这二吊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