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满堂清咳一声,将自己的想法讲了。
第一个法子是拉几个村民入伙。将豌豆方子卖给村民,然后教他们到外县做生意的方法,应该能挣不少钱。
第二个法子是借钱。他大哥有钱,凭着亲兄弟的关系肯定能借到钱。
林晓觉得第一个主意不错。每人卖两吊钱,卖八个村民,也有十六吊钱了,绝对够养猪了。
但李秀琴却觉得两个主意都不好。
李秀琴摊了摊手,“第一个办法看着好,来钱也快。但是你想得太简单了。这古代的好官比中彩票还难。万一他们在外县做生意遇到麻烦,回头出了事,家里人肯定会找到咱们头上。到那时咱们就是赚了一点点钱,却惹得一身骚。咱们还是少沾些麻烦吧。”
不是所有人都会做生意。想当初林满堂头一回开店,什么都不懂也是吃了不少亏。
那些村民之前敢贩卖凉粉,那是因为他们在本县,再加上这个县令还算是个好官。
出了外县,人生地不熟,要是遇到庄二哥那种地痞无赖,这些村民肯定得抓瞎。
至于第二个主意,李秀琴之所以反对那是因为她不喜欢欠人钱。
她前世最苦的那段岁月都撑着一口气,没写信向以前的亲戚借钱。
欠人钱,就好像比别人矮了一截。远比身体上受的苦,更让她难以接受。
再说了,现在没钱,不等于以后没钱。明年夏天卖凉粉,养猪钱绝对够了。何苦现在到处借钱,欠别人人情呢。
李秀琴觉得她男人不可能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却故意提这条建议,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她转了转眼珠子,狐疑地看着他,“林满堂,你是不是想把养猪的方子分享给村民?”
虽然她用的是怀疑语气,但一起生活半辈子的人,她就是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他在打什么主意。
没错!他们是来自现代,可那又怎样。一辈子还那么长,他们拥有的技能只会用一样少一样。他不想着让每一样技能发挥它最大的用处。却只想着随随便就教给别人。
他是不是傻啊?!
前世他就是这个大方性子。
他做生意赚钱那一年,老家那些人眼红,大老远坐车到他们家蹭吃蹭喝。
一次就来一大家子,搞得家里脏兮兮的,这些也就罢了,可他们到了别人家也不知道管好自家的孩子,竟然还划破了她爸送给她的那套几十万的红木沙发。
现在可倒好,他又想拿方子贡献给村民们,真是穷大方,越穷越大方。
林满堂见媳妇生气,便猜到媳妇又想起红木沙发的事儿了。
为了这事,他让了她大半辈子。
其实她真的误会他了,他真不是大方。
他小时候后母恶毒,每天只给他喝一碗稀粥,他饿成皮包骨头。他一闹,他爹就揍他,说他是搅家精。是村民们看他可怜,从牙缝中省出粮食养大了他。
那时候家家日子过得多难啊,这份天大的恩情,他那时候就记在心里,发誓长大后一定要回报他们。
人家上门也不是卡油,就是请他帮忙给孩子安排工作。
就这么点忙,他能不帮吗?
至于红木沙发,那是小孩子不小心划破了,真不是故意的。孩子被打得鼻青眼肿,大人都给她下跪了,他总不能真的把人往死里逼吧?
至于养猪这事儿,不是他不想瞒,而是这事根本就瞒不住。能瞒上几年让他们攒些家底都算好的了。
“媳妇,咱这猪肉想卖上高价就得卖给有钱人。可是那些有钱人都有后台的。要是对方执意买方子,咱能不卖吗?”
与其到时候被人家逼着卖,还不如他把方子告诉村民们,然后运作一番,让小庄村的猪肉可能成为地方特色,名声越传越广。别人就算用那方子养猪,也只能拾人牙慧。
林满堂掰开揉碎了给妻女讲其中的厉害关系,“你会养猪的事儿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这事迟早会露馅。与其到时候被全村人嫉妒,还不如咱们用这方子收拢人心,先教会部分人呢。”
如果你把方子告诉所有人,那他们就会以为你这么做是应该的,并不一定会记得你的好。
如果你有选择地告诉部分人,那得了你好处的这部分人就会越发感激你的好。
“我希望他们的感激啊?我靠自己的双手挣钱,我又不指望他们。”
林满堂叹气,“前世你就是这样清高,一直融不进咱们村子。可到了古代,你真不能这样了。这古代邻里关系一定要处好,要不然咱们肯定会受他们连累。”
李秀琴奇怪看了他一眼,“你又不当官,我能受他们什么连累?”
真当株连九族就像吃家常便饭那么稀松平常啊。这个大部分人连村子都没出过。就算闹事,也顶多就是谁家跟谁家打架了,她能受什么连累?
林满堂被她噎住,她就是这么个只知道关起门过自家日子的人,与任何人的关系都是淡得不能再淡。
可她不知道在乡下生活,与村民们相处融洽有多么重要。
“大的连累倒是没有。但是咱们不能只想着眼前。你想想,我要是带他们发了财,将来我是不是也能当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