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 茶楼来了说书先生讲京城最火的,客人们的声音才渐渐小了。
李秀琴盯着那说书先生不错眼地看。
林晓碰了碰李秀琴的胳膊,“娘?你瞧啥呢, 这么认真?”
她娘不都看过书了吗?怎么还盯着那么认真。
李秀琴摇了摇头,等那说书先生讲完一章,坐下来歇歇嗓子,李秀琴让林福全将人请到他们这一桌。
正好还空一个位子,那说书先生也没跟他客气, 坐了过来。
李秀琴给说书先生斟了一杯茶,问他姓甚名谁?
说书先生以为她要找自己上门说书, 便一五一十答了。
李秀琴点了点头,又仔细问道, “我有一个本子需要两个说书先生一块帮忙传播, 先生可能找到其他说书先生?”
那说书先生一愣, 倒也没有二话, “自然可以。”
李秀琴笑了, “那先生四月十五能否到小庄村一趟。我家男人姓林, 名满堂, 他有一本要找你帮忙。若是说上一天书, 一天可得五十文钱。”
说书先生眼睛瞪大。竟有五十文?
一个壮劳力才二十文工钱,说书先生靠嘴皮子吃饭,每天也只能有三十文。但说得不好,许多茶馆也不乐意找他们。一个月也只能有一半时间出工。
可这人居然愿意出五十文一天,这说的书该不会是啥**吧?
说书先生面露怀疑, 李秀琴却也不恼,“先生只管去。我们的本子总要叫先生过目的,没有问题, 您再接受。”
说书先生一想也是,便点头答应了,只说四月十五必定会带着另一个说书先生一块去小庄村。
等说书先生喝完茶,继续到前面说书。
林晓好奇问,“娘?你这是?”
“你爹之前说书要是卖不出去就免费送给别人。咱家啥家底啊,哪送得起。我就想着找人帮忙宣传。总要把钱赚回来。”
林晓顿时哭笑不得,她娘这个只会花钱的人居然也会做生意了。还真是难得。
林福全听两人一唱一和,有些不解,“晓晓那书不是被退回来了吗?”
林晓有些受伤,幽怨地看了眼大伯。
李秀琴笑道,“阿寿帮忙修改,书肆掌柜已经答应帮忙印成书了。”
林福全眼睛一亮,“晓晓,不错啊。居然都能写书了。”
林晓有些心虚,“没有,都是阿寿改的好。”
“那也得你写得好。”林福全摆了摆手。
几人说着话的功夫,天渐渐黑起来,茶馆的人陆陆续续出去接考生。
李秀琴三人也一前一后出了茶馆。
没过多久,林满堂就背着考篮出来了,李秀琴围着他问,“怎么样?题难吗?”
林满堂还没答话,林晓就理所当然道,“娘,题目难才好啊,难才能体现出差距。”
李秀琴差点被她气笑了,“你别拿你跟你爹比。他现在是被刷的那波人。”
林满堂点头,“还行。反正能答的,我都答了。”
不能答的,他就空在那儿。
他时间比较紧,从监狱出来,他就一直在琢磨诗、赋、策和论。
前两天,他才把九本书都重新复习了一遍,背得也还成。
李秀琴见问不出,就要离开。
林晓却指着身后那人道,“那不是刘文麟吗?也不知道他考得怎么样了?”
林满堂叫了他名字。
刘文麟听到声音,看到林晓,眼睛一亮,提着考篮过来,“林大叔,林二叔,林二婶,林晓,你们也在啊?”
李秀琴笑问,“考得怎么样啊?”
刘文麟腼腆一笑,“还成。”
默诵是他的强项。
因为枝秀的缘故,李秀琴看他很顺眼,见他考得好,自然为他高兴,就顺嘴问一句,“你家人来了吗?”
刘文麟摇头,“他们要做活,我妹妹也不得空。”
枝秀有点时间就琢磨怎么赚钱,送大哥考试,耽误挣钱,那肯定不会送的。
李秀琴热情邀请,“那就跟我们一块回去吧。”
刘文麟有些不好意思,“那怎么好意思。”
林满堂拍拍他干瘦的肩膀,“走吧。别客套啦,一会儿城门该关了。”
大伙也不再耽搁,齐齐出了城。上了牛车,一直到河渠那儿,林福全将刘文麟放下来。
三日后,成绩出榜,枝秀一大早就过来找林晓,问问这边谁进城,想请他们帮忙看看成绩。
顺手的事儿,李秀琴自是满口答应。
今儿进城是她和女儿,林福全送她们进城,主要林福全不识字,要不然她们都不用特地跑这一趟。
林晓上了牛车就紧张得不成,“娘,咱爹能考上吧?”
李秀琴也含糊,“谁知道呢。你也知道你爹那么些年没读过书。”
学渣的世界,考不上才是常态,考上那叫祖坟冒青烟。
李秀琴原本想去林家的祖坟烧回香,请求他们冒一回青烟。但是又担心人家识破他们的身份,知道他们是冒牌货,就不保佑,所以啥也没求,只烧了香就回来了。
两人下了牛车入了城就一路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