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进来,激动得小脸通红,身子颤抖,“小姐,小姐,快,奶奶晕倒了。”
林晓唬了一跳,赶紧扔下手里的东西,往堂屋跑。
到了堂屋,她才发现院子里站了好几个下人,全都不知所措看着她。门外传来敲锣打鼓的喧闹声。
林晓刚开始没注意,以为是哪家娶媳妇,她跑进堂屋,发现她娘软倒在椅子上,“娘?娘?你怎么了?”
“小姐,奶奶受惊晕倒了。”郑氏已经让范寡妇去请大夫了,她扶着奶奶晃她的身体,可李秀琴一直没醒来。
林晓掐了下她的人中,李秀琴才慢慢睁开眼,看到面前的女儿,她又移开视线,落到郑氏身上,眼底闪着光,“刚刚你说老爷中了?”
郑氏很肯定点头,“是啊,报喜衙役还在外面等着呢。”
李秀琴还是不相信,喃喃重复,“怎么可能。”
林晓也懵了,齐齐看向郑氏,“怎么可能?”
就她爹那个学识,她不相信她爹能中的。
之前袁学政给她看过历年中举的试卷,人家那文章不仅辞藻优美,内容还发人深省,层次不是一般的高。她爹做的文章与这些人差的不是一截半截。
郑氏见两位主子都不信,一颗滚烫的心也跟着冷静下来,她试探问,“会不会是同名同姓弄错了?”
李秀琴一听弄错了,她反而镇定下来了,“那快点将衙役们请进来。咱们仔细问问。”
外面立刻有下人去请人。
衙役们一脸喜气进来,见人就说恭喜。
李秀琴立刻让人上茶,“对不住,小妇人刚刚失礼了。”
衙役们见多识广,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说实话李秀琴还算好的,有的人家听说自己中举还发了疯。
衙役又是一通恭喜,“恭喜夫人,您家夫君中了第二十七名。”
这名次还不低,李秀琴更加确定这不是她夫君。她男人不可能考这么高的名次。
说起来林满堂这名字太烂俗了,满大街都是。
李秀琴可不敢受他的恭喜,忙站起来还礼,“可不能。您会不会弄错了?我夫君,他今年刚中的秀才,名次才第九名。这次中了乡试。我夫君是新陵县,小庄村的林满堂。您再给核对一下,可别报错了地址。白忙活一场。”
衙役们见她言之凿凿,面面相觑,心里暗想:该不会真的弄错了吧?
他们将中举喜报翻了一遍,仔细核对后,“没错啊。是兴庆府,新陵县,小庄村的林满堂啊。”
李秀琴还是不信,接了喜报,拿起来仔细瞧,上面不仅有林满堂的名字,还有林老头及林老头的爹。
林晓和郑氏也齐齐凑过来,还真是,这喜报上写的就是林满堂的名字,而且还卡着戳。
李秀琴拉过女儿的手,眉眼全是笑,“哎呀,真是你爹。他居然这么出息,竟然中举了。”
林晓还没回答,她又有些得意,“我说什么来着,别看你爹没你会读书,可他社会经验足着呢。这说明主考官还是有眼光的。竟然能发现你爹是钱子。”
其他人:“……”
林晓扯了下她娘的袖子,自家人面前夸夸就得了,在外人面前夸,那就是得意忘形了。
李秀琴缓过神,轻声咳了咳,掩饰笑意,示意郑氏快拿银子,“快,几个衙役累了好一阵儿,把红包拿来。让他们也沾沾咱家的喜气。”
郑氏忙从袖子里掏出几个钱袋递了过去。
那几个衙役都是人精,发现这钱袋里面沉甸甸,摸着形状是元宝,立时笑开了花,又说了一串吉祥话,这才带着其他衙役走了。
衙役们一走,周围的邻居们全挤进来恭喜。
整个兴认府今年只中了林满堂一个举人。中了举人就相当于半只脚迈入仕途。要是有门路,舍得花钱,举人可以直接授官的。
李秀琴给众人还礼,听到不少人叫她举人娘子,她心里得意,面上却只露出矜持的笑,不敢太张扬。
林晓不爱凑热闹,依旧留在堂屋。
喜鹊在边上伺候,但还是好奇外面的热闹,一回头就发现小姐捧着下巴发呆,“小姐,您怎么了?老爷中了,您还不高兴?”
“我就是想不通啊。”林晓觉得她爹这次中举太出乎她预料了。
她实在没办法接受,“你不懂,我曾经问过袁学政,他亲口跟我说,我爹要潜心念十年书才有可能中举。”
他爹天份摆在那儿呢,怎么可能几个月就突飞猛进,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她百思不得其解,脑子里便开始胡思乱想。她甚至怀疑有人给她爹开后门。
她头一个怀疑的对象就是皇上,理由也很充份。
乡试主考官是皇上任命的,对方要是得了皇上授意,徇私舞弊,再简单不过。
虽然她一直想让皇上破格录取她爹为官,可不代表她愿意看到皇上徇私舞弊。
考试讲究的是公平,上次皇上提前向他们家透露主考官是袁为尚,做得虽有些出格,但也没有破坏考试的公平。
当然这不是最主要的,她担心不公平考试带来的恶果。她爹的答卷万一被别的考生翻出来,到时候她爹一定会学子们骂,说他名不副实,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