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三年后, 腊月初一,林满堂一大早就接了皇上的诏书,让他开春到京城述职。
林满堂便招了庄文和关青交待事情。
“大人此次回京极有可能会留任京城。”
本来他就是知府, 在外地当官, 知府就是一方大员。云南府地处偏僻, 皇上也不可能把他调到京城, 然后再让他外放,那样一来一回太耽误时间。
林满堂也是这么想的, 只他看了眼自己的房间,“在这边待了六年,当了四年知府,这乍然离开, 还真有些舍不得。”
关青笑道,“大人如此, 我们也差不离。旁的不说, 就说咱们的商队和茶山, 就这么走了,以后可就不好挣钱了。”
人走茶凉, 谁知道新任知府是个怎样的。如果是个贪的,他们少不得要花银钱打点。那挣得绝没有现在这么多。
庄文笑道,“大人, 您不是推选了同知大人接任吗?兴许皇上真能同意呢。”
庄文说的同知大人是云南府的佐官,姓许, 为人倒也刚直,一直尽心办事,是个严谨办事的性子。
这四年,他一直勤勤恳恳做事。
林满堂便向皇上写了推荐折子。
“推荐是推荐了, 只不知道皇上能不能同意?”林满堂叹了口气,“不过走的时候,我肯定要将事务交给他。”
关青点头。
林满堂想着在这边六年,他还没带家人出去逛逛,便道,“明天我带家人去乡下视察,你们也带家眷跟上吧。咱们在这边待了这么久,她们连府城都没出去过呢。”
重德那么不算,那里都是荒山,没什么好看的。
可云南府这边的美景数不胜数,他想圆了两世的梦,带媳妇和女儿去看看五彩梯田。
关青和庄文对视一眼,点头应是。
林满堂将事情交由许同知,带着两个下属回了后院。
刚进院里,就看到女儿正在给弟弟和妹妹上课。
这几年,林晓几乎大半精力都在弟弟妹妹身上。很少鼓捣实验。
今天捧着书本教他们背九九乘法表,背不会,不许吃饭。
两个孩子之前不听姐姐的话,在地上打滚耍赖,被她揍过屁股,就乖乖听话了。
宝柱到底年纪大些,反复念了三遍,也就会背了。
七七年纪小,背得磕磕绊绊,“五七……五七……三十……”宝柱在旁边偷偷提醒她,小丫头听不清,“三十七。”
宝柱小手捂住眼,没眼看了。都说是三十五,怎么能将五成听成七呢。
林晓凉凉道,“三十五。背错一处罚读十遍。去那边读吧。”
七七瘪着小嘴,就要哭出来,“姐姐坏。”
林晓抱着胳膊盯着她,七七怯怯地看着她,不敢再哭,眼睛就这么要掉不掉悬在睫毛上,眨呀眨,眼泪眨了下去。
粉粉嫩嫩的小脸,因这眼泪染了一丝红晕,瞧着可怜兮兮的。
宝柱瞧着都心疼了,从褡裢里取出一方帕子像模像样给她擦,“别哭了啊。姐姐不疼你,哥哥疼你。”
七七不觉得他是好人,反而推他一下,小嘴一瘪,“就是你告诉我错的,我才被罚十遍的。哥哥坏。”
宝柱:“……”
我冤枉啊,我明明说的是五,是你听错了,怎么能怪我呢。
可瞧着她这么可怜,宝柱只能哄着,“好,是哥哥说错了,哥哥下次……”
“下次什么?”林晓蹲到两人中间,好整以暇看着他们。
宝柱小身子一抖,就像看到大灰狼一样,一屁股跌坐在地,“没…没什么。”
林晓看向七七,她倒也义气,没有出卖宝柱,将头扭向一边,一副我不搭理姐姐的架势。
林晓将手中的戒尺拍了拍自己的掌心,居高临下看着宝柱,“宝柱,我跟你说过了,不许提醒七七,你这不是在疼她,你这是害她。”
宝柱怂得狠,伸出两只手到她面前,小心翼翼跟她商量,“我认错,你能打得轻一点吗?”
林晓抚了抚额,认错倒快,下回照旧犯错。
“成,我不打你,我罚你跟七七一样读十倍。去墙边认罚吧。”
宝柱乐得差点蹦起来,居然不打他?只是罚他背十倍?姐姐这是吃错药了吗?
可不管是不是吃错药,不打他就是好事,生怕她反悔,宝柱拉起七七的手就到墙边,大声诵读乘法表。
林晓头疼,林满堂忍俊不禁走到她身后,“你看看你这姐姐当的,这两人已经结成同盟了。”
林晓唬了一跳,回过头见是他爹,有些诧异,“您怎么回后院了?前面不忙吗?”
林满堂摇头,“不忙”,他看了眼屋里,似乎没什么人,“你娘呢?”
“在花园招待那些夫人呢。”林晓冲他挤眼睛,“咱娘真是越来越爱夫人社交了,三不五时就叫一大堆人到咱家赏花。有什么好赏的呀?不都是花店买的吗?我看咱娘就是想听那些彩虹屁。天天听,她也不嫌腻的慌?”
林满堂心塞,他媳妇哪是想听彩虹屁啊,而是为了给女儿制造机会让闺女挑个中意的男孩子。可惜闺女眼光高,瞧不上那些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官二代,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