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比林晓离得近,提前两天到。姐妹俩按照孙子的规制给林老太穿起了丧服。
虽然其他人瞧着不像话,可考虑到林满堂没有儿子,大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阖上棺盖前,不少人看到华光溢彩的绫罗绸缎一层层裹在老太太身上,看直了一众人。
若是他们死了也能有这么好的衣服穿,就是让他们现在死了都甘愿。
再看他们将做工精美的官窑出品的瓷器往里堆放,还在左右两边各摆了两锭金元宝、银元宝以及成堆的铜钱撒在棺椁里,一个死人竟然抵得上他们全家人的家当。
别人如何羡慕嫉妒,李秀琴不太懂,但她真没想到,男人会将这些东西往棺材里放。这不是明摆了让盗墓贼惦记嘛。
可男人却也有自己的看法。虽然盗墓贼确实可恨,可这些东西在几千年后,也有一定的考古价值。
何着他弄这么多瓷器进去,居然是为了让别人盗的。
倒是她闺女比较实际,这些日子不守灵的时候,就命人打制了防盗设施。
她不清楚闺女是如何做的,只是据她所说,是用的水银。若是有人敢开棺木,水银会流下来。
因为比较匆忙,她只设计了这一套防盗措施。若是被别人参透,可能就不管用了。
李秀琴只能安慰自己女儿“尽人事,听天命”。
丧事办完后,林晓和七七一个回了京城,一个回了青州府。
而林满堂要为亲娘守孝二十七个月,在此期间不能吃荤腥,不能参加宴会,只能待在小庄村教孩子们念书。
李秀琴便将林府一应杂事全部交由大女儿,自己便留在小庄村陪他。
转眼三年过去,林满堂一直悉心教导十九个孩子,其中有九个考中秀才。
这九个新科秀才明年要与另外两个秀才一起参加乡试。
林福全问林满堂,“你啥时候回京?大吉昨天写信过来,说他已经将林府上下收拾妥当,就等你过去呢。”
大吉大利是孙子,只需守孝一年。两年前就已回了京城。
林满堂好不容易松散三年,其实并不想回京。
当首辅天天有处理不完的政事,他头发一日日掉光了。
这三年里,他靠着岳父给开的生发方子又重新长出一些。可不想这么快又变成秃子。
“不急。现在天这么热,我可以等秋天再出发。”
林福全颔首,“那你这次要不要将阿睿一块带去?”
林满堂无语,“他马上就要参加乡试了,我带他去京城,明年岂不是还要送他过来?折腾来折腾去,多累呀。”
林福全想了想,终是说了实话,“不如你将阿睿过继在你名下吧。我瞧着你和弟妹都挺喜欢他。”
林满堂目瞪口呆,就算在这边待了几十年,他还是不能理解古人的做法。
怎么说过继就过继。都不问问孩子的意见?
“不用了。我不想过继。”林满堂拍拍他的肩膀,“大哥,若你真的疼我,就别提这事了。以后让阿睿几个多给我烧纸钱就成。”
林福全不明所以,“这是为何?”
林满堂不想自己的女儿回娘家像走亲戚。要是他过继阿睿,他女儿就成了外人。这是他坚决不允许的。
他没办法跟大哥讲,要不然会寒了大哥的心,就只能臭不要脸道,“我和秀琴只想过二人世界。”
林福全一脸石化,心里无语。这都老夫老妻了,居然还嫌孙子打扰他们。这二弟什么毛病?
难不成弟妹就这么好,竟然让二弟这么大的官都不愿纳小,只想守着她一人过活。
林福全不理解自己的亲弟弟,却也知道他这人性子倔,他不愿意的事,谁也逼不了,只能将此事作罢。
“罢了,我随你吧。”
两人说话的工夫,从村口传来喧哗声,两人走过去,便看到一匹快马疾驰而来。
那马一看就不是凡品,马蹄踏踏而来,骑马之人也是英姿勃发,有种说不出来的利索爽朗。
那人翻身下马,就将一封急书呈给林满堂。
他接过一瞧,这信居然是他闺女写的,让他即日进京。
林满堂下意识看了眼骑马之人,却发现这人并不是驿卒,而是萧国公府的护卫,他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可是出了什么事?”
那护卫一路风尘仆仆终于在七日赶到了小庄村,“荣华夫人病故了。皇上罢朝三日。国公请您回去主持大局。”
荣华夫人今年七十三,她身子骨一直不太好。要不是由李秀琴调理,恐怕活不到今天。
林满堂将信塞到袖子里,当即让大哥去准备口粮,“我即日出发去京城。”
林福全见事态紧急,也不废话立刻去准备,李秀琴也开始收拾行囊。
半个时辰的工夫,他们就装了一马车东西。
因为要赶路,家里不能带走的东西,李秀琴就送了人。
亲戚们各自拿了土特产送给他们。
林满堂指着烈日,“我们要赶路。路上也不好带这些东西,要不然会放坏。你们还是拿回去吧。”
那些拿鸡鸭鹅狗猫的村民被别人扒拉开,又有其他人挤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