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浅薄,而且也是拜亲人所赐,从小体弱多病,据说连三十岁都活不过。”
常彦博见他说的好好的突然开始咒自己,皱了皱眉,正想阻止,就听白亦陵继续说道:“不过道长的话提醒了我,人家都说唐僧肉大补,吃了之后可以成仙。我看你虽然比不上三藏法师,但怎么也得算个半仙。这样吧,让我吃点你的肉治病,好不好呀?”
他看上去可真不像是开玩笑,张鸣倒吸一口凉气,刚要大声告诉面前的人“不好”,就见白亦陵忽然拍了拍手。
常彦博唇角噙着坏笑,将他身后的凳子撤走,张鸣跌在地上,茫然四顾,猛然察觉身下的一块地面晃了晃,竟然带着他一起被吊了起来。
张鸣惊慌失措,一把抓住身边吊起那块地板的铁链子,努力维持着身体的平衡,生怕自己会掉下去摔死:“你们,要干什么?!”
板子只升高了一点就停住了,白亦陵噙着笑意道:“你没听见我刚才说的话吗?当然是烤肉啊。”
足有七八个人,不知道是从房间的哪个角落里冒了出来,训练有素地将手中抱着的干柴堆到板子的下方和周围,将干柴堆好点着之后,这些人又很快地地消失了。
白亦陵热情地介绍道:“道长有所不知,你身下这块板子是铁的,现在火已经烧起来了,大约烤上半炷香的时间左右,你就会逐渐感到炙热难当,不断在板子上奔跑躲闪。越是跑,烤的越均匀,肉质就越鲜美,所以我们兄弟吃人的时候,向来喜欢这种烹调方法。”
随着他的描述,小韩先生已经能感觉到脚底发烫了,身上也是汗如雨下,口干舌燥,他的眼中流露出惊恐,几乎想要不顾一切地从铁板上跳下去,但四面已经被火苗包围,连逃生的空间都没有。
偏生白亦陵还扭头去询问常彦博:“是边烤边切,还是整个烤熟之后再把肉片下来?”
常彦博沉吟道:“边烤边切吧……这样没刷油就烤,会不会有些慢?”
白亦陵微笑,看着张鸣的眼神中充满喜爱,仿佛真的在打量一道即将上桌的美食:“这你有所不知,得让他身体里的水分先自然而然地蒸发出去,等到干的差不多了,刷油撒料再烤,肉质才会比较鲜美。”
常彦博端起茶蛊,故意喝了一口,道:“那就把火加大一点吧?”
两人在这里一本正经地讨论,每多说一句话,就在张鸣的心底多加深了一分恐惧,他汗如雨下,气喘吁吁,甚至隐约感觉到自己的身上散发出阵阵诱人的肉香。
这种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烤熟的滋味太可怕了!
想出这样招数的人何其恶毒!泽安卫,这就是见鬼的泽安卫!
白亦陵道:“道长,你跑的太慢了,要跑快一点肉嚼着才有劲。唔,是因为板子不够烫吗?”
张鸣终于忍不住了,他撕心裂肺地吼叫道:“快放我下来!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板子被升高了一些,挪至火苗烧不到的半空当中,一桶水从高处的屋脊上泼下来,虽然倒了张鸣满头满脸,但好歹铁板的热度也降下来了许多。
他松了口气,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白亦陵遗憾地说:“本来都快烤好了……”
张鸣猛地打了个寒颤,再也不敢耽搁,嘶声道:“白指挥使恕罪,您说得对,我是和谢三公子有来往!他要我在过几天的赏梅宴上给你算卦,让别人都知道您的命不好,不适合回到永定侯府接任世子之位!”
常彦博呸了一声,说道:“你算个屁啊?你说不适合就不适合了?口气倒是不小,你他妈算老几?”
张鸣结结巴巴地说:“我、我,除了我还有我师父……他的话很灵验,别人都会相信的。”
白亦陵若有所思地望着他狼狈的面孔。永定侯府他沾上一点都觉得恶心,本来也不稀罕那个世子之位,但谢樊前世今生一直都在孜孜不倦地算计他,这一点白亦陵却是不想再有任何容忍。
刚才常彦博与张鸣无意中的对答提醒了他,白亦陵问道:“你师父是谁?”
张鸣此刻异常听话,问什答什么,说完了还要自己补充:“小人的师父姓韩,全名不知道,别人只管他叫韩先生。两位大人可能也听说过,他以前偶尔会去街上给人算命,或者解决其他疑难问题,非常灵验……”
白亦陵不置可否,只望着桌面出神。张鸣感到底下的火苗虽然小了些,却依旧熊熊燃烧着,心中害怕,将能说的一股脑说了出来:
“其实小人对算命一道只是略知皮毛,我师父他老人家才是神机妙算,得出的卦象就没有不准的。他很受贵妃娘娘和易王殿下看重,而且已经被引荐给了皇上。只是他老人家更喜欢隐藏身份到处游历,从来不会轻易见人,也不好找。谢三公子其实是想让我代为传话,与师父做这笔交易。”
他说着,又讲述了一些韩先生如何灵验,如何被看重的往事,言谈之间对这个师父倒是真心敬畏。
其实张鸣算的卦也确实不能说是不准,白亦陵这时候已经明白过来,他们算出的结果,应该都是符合原著当中的设定,是自己重新夺回身体之后,改变了即将发生的一切——这一点也可以证明,韩先生肯定不是那个穿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