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过来,把我娘给勒死了!”
盛杨冲着盛昊怒声说道:“你还是人吗?!”
盛栎开始的时候一直忍着没哭,听见大姐向着自己说的这句话,一下子没忍住,回手抹了把眼泪,说道:“我原来什么都不知道,小的时候只觉得二叔跟爹不和,家里的人都不喜欢他,但是每次单独见了我的时候,他都会很和蔼地跟我说话。后来我十六岁那年,他、他突然告诉我,我才是他的亲生女儿,还拿出了当年娘送的信物……”
盛季喃喃地说道:“所以你才总是觉得心里不踏实,广交朋友,怕被爹娘嫌弃……”
盛栎道:“我明白他跟父亲的关系不好,一开始刚刚知道的时候,心里面确实慌,但是并没有觉得很难接受,因为从小到大,他确实一直对我照顾有加,肯定不会害我。结果在公开了身份之后不久,他就变了,常常以此为要挟,要我帮他办事……我要是拒绝,他就说会告诉父亲我的真实身份,让全家人都厌弃我……”
“我越是意识到他的卑鄙,越是觉得不能让你们知道这个,后来又发现,我娘其实是被他给害死的,就为了让我来镇国公府!”
盛栎凄然地笑了笑:“我多希望自己像大姐一样,是爹娘的亲生女儿,如果不是,像三哥那样也好。可是偏偏我爹是他。我每日每夜地想着怎么剐了他给我亲娘报仇,可是不敢让你们帮我,就只能去结交外面的……很多事我真的是,真的是……”
陆茉道:“栎儿,别说了,你过来。”
盛栎在说话的时候,一直努力让自己像白亦陵那样,表现的云淡风轻,沉着淡定,但她发现自己做不到,刻意将架子端起来,反倒显得可怜又可笑。
直到仅剩的坚持在陆茉的这句话中破功,盛栎下意识地缩了缩头,仿佛怕自己挨打一样,站在原地踟蹰了一下,低着头磨磨蹭蹭走到了陆茉旁边。
她动了动嘴唇,想叫声“娘”,又怕陆茉不要她了,所以没出声。
陆茉道:“你把盛凯和贾向冰的事告诉刘勃了,是想给他们添麻烦?”
陆茉点了点头,低声说“是”,她的肩膀有些发抖,不敢看陆茉的眼睛:“我想报复他们,我当时已经晕了头了……我、我没想让刘公子死……”
她的眼泪刷刷地流下来,这些日子积压的歉疚和害怕一起爆发,几乎说不出话来,只能哭着反复重复“对不起”。
盛铎脸上闪过一丝不忍,想劝两句,却又无从说起,只好长叹了一声。
陆茉按着盛栎的肩膀,严肃地看着女儿哗哗流眼泪,等到盛栎哭的差不多了,一下一下抽噎着的时候,她抬起了手。
盛栎下意识地闭上眼睛,身体向后微微一躲,结果却被母亲搂进了怀里。
她有点傻了,怯生生倚在陆茉的怀里,不敢把力气全部靠上去,也不愿意离开这个怀抱。
陆茉给她擦了擦眼泪道:“谁家的孩子不犯错?哪有因为犯了错就不要自己儿女的父母?不管你是谁家的孩子,抱到我这里,吃了我家这么多年饭,就是谁来要都不好使!我和你爹这些年惦记着你弟弟,对别的孩子疏忽了,有我们的不是,现在有事咱们一起担!”
她这番话说出来,盛栎已经哭的连气都喘不过来了,身子一滑跪倒在陆茉面前,连声道:“谢谢娘!谢谢娘!”
陆茉叹气道:“傻孩子,但是你也做错了很多事,要承担责任,知不知道?法理上无罪,情理上说不过去,等这边的事情了了,不许在外头乱跑,去佛堂里面抄一年半载的经书吧。”
盛栎一边抹泪,一边抽咽:“是,女儿一定老老实实地抄经忏悔……以后不会再犯了……”
她勉强说到这里,忍不住扑进陆茉的怀里,将头伏在她膝盖上放声大哭:“娘!女儿错了……你就是我的亲娘!”
陆茉微微偏过头,也忍不住拭了拭眼角。
面前的这一幕是盛昊所始料未及的。他怎么也想不到盛栎有那么大的把柄捏在自己的手里,居然还有胆量去提醒白亦陵,更居然陆茉等人知道了这件事之后,并没有舍弃她的念头。
他不知道皇上那边知道了多少,但是事情牵扯到了这么多人,已经由盛家关起门来的恩怨彻底闹大了,不管有谁跟他当靠山,都不可能压住,除非盛冕愿意网开一面。
母女两人抱头痛哭的时候,盛昊一直看着盛冕,牙关紧咬,他在心里斟酌,是否要向这个素来温和心软的兄长求情。
求情。他这大半辈子都在跟盛冕争个高下,都想努力证明庶出未必便不如嫡出,凭着自己的努力做到了都督之位。这样一来,之前苦苦坚持的、维护的就全都没有了意义。
但是不求情,这回恐怕就算能把命保下来也得是个充军流放,他这把年纪估计熬不过半年。
他还在这里掂量,别人却不会给盛昊过多思考的时间,盛铎已经恨死了这个祸害自己弟妹的叔父,他看着一直没有说话的镇国公,试探着说道:“父亲,陛下说令咱们三天之内将这件事调查清楚,现在盛昊的罪行已经证据确凿,让儿子将他送到刑部去,将口供问讯清楚吧。”
盛冕看着盛昊,神色复杂。
他为人重情重义,盛昊再怎么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