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让她坐下再说成不?”
白亦陵神色不动:“反正诛九族的时候一起杀,怀不怀都是一个样。”
周母:“……”
白亦陵道:“说到这里,本官倒也有一事想不明白。你们将翠枝送到周府,想冒认她腹中的胎儿是周侍郎的骨肉。但既然周侍郎自己说了,他从未与翠枝有过任何瓜葛,这谎言岂不是一下子就能揭穿吗?为何还要这样做,又为何要让翠枝贴身伺候周侍郎?”
白亦陵这番话是冲着周母说的,周母脸上却有几分茫然,周高怀在旁边把话接了过去,解释了一番。
白亦陵的直觉是正确的,翠枝被安排跟着周高怀进留明阁伺候并非偶然。
这事还要从周高怀刚刚成亲说起。周母找了盛栎这样一个出身富贵的儿媳妇,心情十分复杂。
一方面她自然高兴能攀上一门贵亲,但另一方面,盛栎的性格在那里摆着,周母觉得这丫头不会讨好人,跟自己一点都不亲近,让她感到事事受到压制,连带着周高怀都不像以前那样听自己的话了,心里很不服气,故而常常没事找事。
后来被盛家人收拾一番之后,她再也不提“嫁做了周家的媳妇,就要给周家人当牛做马”这样的话了,只是不敢在表面上折腾,不代表不能在别的地方下功夫。周母便盘算着,若是也在周高怀身边放个跟自己一条心的侍妾,这样凡事就会方便很多。
以她的见识财力,自然找不到什么合适的人选。恰好这个时候,府中的婢女翠枝对周母频频示好,她性格柔顺,嘴又甜,每回见面都将周母奉承的眉开眼笑,周母便也产生了让她伺候周高怀的心思。
结果后来让周母没想到的是,翠枝竟然告诉自己,说她腹中有了周高明的孩子,于是两人商议了一番,萌生了一个新的想法,要把这个孩子栽给周高怀。
翠枝跟着周高怀进去伺候,就是她安排的。盛栎当时根本不知道她们之间的来往,只当翠枝是个普通的伺候丫头,所以也没阻止。只是周高怀对翠枝丝毫没有兴趣,两人朝夕相处数日,什么都没发生。
事情的关键就在此处,从留明阁出来之后,周母去问翠枝,翠枝却没说实话,周母便以为周高怀确实宠幸了她。因此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喜滋滋地带着翠枝来到了盛栎面前,要她同意将人纳入府中。
其中有的具体细节虽然周高怀不清楚,但大致发生的经过还是很明确的,他将整件事讲完之后,白亦陵询问翠枝:“为何要这样说?”
编造这样一个轻易就能被揭穿的谎言,还任由周母带着她来周府,只消跟周高怀一对质,就什么都清楚了,她根本就讨不到半点好处。
翠枝轻声道:“奴婢以为周大人孝顺,不论真假,都不会违逆老夫人的意思……奴婢贪图富贵,一时鬼迷心窍。”
白亦陵道:“脑子转的挺快,借口也编的可以。来吧,那就劳烦你跟本官一起走一趟,看看真相究竟如何。”
翠枝答应了一声,跟在白亦陵身后走了没几步,却面露痛苦之色,半弯着腰捂住小腹,眼中含泪,楚楚可怜地说道:“大人,奴婢实在走不动了,求您可怜可怜……”
“好好好,人之常情,应当的。”
白亦陵不等她说完,干脆利落地将翠枝打断,扬声道:“来人,找一顶两人抬的小轿,再就近请个大夫,叫他带好药箱,跟咱们一块走。”
他的命令一出,立刻便有人应声办事,白亦陵冲翠枝说道:“走不动就坐轿子,哪里不舒服随时让大夫给你诊治,你这孩子若是还保不住,本官做主给你认个干儿子养老送终,现在可还有别的什么难处吗?没有了就走吧!”
翠枝的小腹微微隆起,确实是个孕妇无疑,这是个引人同情的很好理由。在没证明她真的有罪之前,只要稍微表现的痛苦一点,难免会让人觉得官差不近人情,罔顾性命。
翠枝本来都想好了,绝对不跟白亦陵硬碰硬,反正他要是执意想把自己带走,大不了就往地上一躺,官差们总不能把她硬拖过去。计划的是挺好,唯独没想到盛家小姐的弟弟是这么个狠人。
她看看飞速被找来摆在自己面前的小轿子,简直真的感觉到头疼加头晕了,不过看白亦陵这幅架势,别说她真的晕了,就算是一头碰死,尸体都能被他命人给抬到北巡检司去,当下也是无奈,一边咬牙在心里暗啐这个不懂怜香惜玉的糙汉子白瞎一张俊俏脸蛋,一边无奈地保持娇弱状,上了轿子。
刚刚要坐下,白亦陵忽道:“翠枝姑娘没在心里骂我吧?”
翠枝一个激灵,差点从上面栽下去,连忙道:“大人说的哪里话,您事事为奴婢想的如此周全,奴婢真是感激还来不及呢。”
白亦陵低头一笑:“那就好,我觉得也是。走吧。”
小狐狸跳上他的肩膀,在白亦陵的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说道:“你记不记得之前跟我提起过,此次考试当中,考生们所住的地方曾传出闹狐狸精的传闻?”
白亦陵道:“怎么,你闹的?”
陆屿用鼻子蹭了蹭他:“不可能,我只闹你。”
白亦陵被蹭的痒痒,忍不住笑了一声,陆屿的心里也忍不住痒痒起来,只是这时周围人多,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