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林这次在灾区没待几天就因为受伤不得不提前回去了,虽然吃了大苦头,人也被磨得又黑又瘦,连写字的手都不复以前的白嫩,磨破的血泡结了痂,磨出了茧。每次冲在救灾的第一线,为了撑起房梁救人,劲用地太大,手脱了臼,那伤了筋,但这一番苦难和付出却让他得到了心灵的平静,总算不再被愧疚折磨的睡不好觉了。
而且这一番苦头和磨练也不是白挨的,不仅得到了心灵上的救赎,就莫小林在灾区吃苦耐劳的卓越表现,那也是被人看在眼里的。
不仅档案上写的好看,而且灾区的医生,护士,解放军战士都对他印象很好,还在救灾过程中则是认识了几个志同道合共患难的朋友,最后启程回家的时候,各个领导也对他给予了高度赞扬,这一趟出来虽然累了点儿还吊了个胳膊,但也收获满满,回去的路上,莫小林又有心情跟着大家嗨歌了。
地震是天灾,他虽然因为穿越,提前知道了,但这场灾难却不是他的责任,只是却默默地在心里想着下一次汶川地震一定不能再疏忽了。
来的时候精神饱满,干净整洁,一个个青葱似的水嫩跟个小白杨似的,回去的时候就狼狈多了,人人都黑了,瘦了,衣服也脏了破了,一身的酸臭味儿,差别大的都没法认。
而且不说大家手上脚上的血泡擦伤,就包着额头,吊着胳膊,杵着拐的都不是一个两个。
不过人虽然狼狈了点儿,但积极向上的精神却更饱满了,卸了物资回程的车比较空,大家都能坐着躺着比来的时候轻松,休息够了又有精力,莫小林还一个手艰难的把这几天点灯熬油写出来的稿子拿出来看了看。
莫小林这次出来采访写的稿子并不多,一个是因为莫小林采访的对象不管是医生志愿者还是解放军战士都太忙,没有时间接受他的采访,还有就是他自己也忙,那种把人从废墟里面刨出来,挽救了一条宝贵生命的喜悦,真的无法形容。
跟珍贵的生命比起来工作和稿子就有点儿无足轻重了,莫小林觉得自己能在休息的时候挤点儿时间写一写已经算是很尽责任了,也就受灾的群众采访的多一点,但人家失去了家园,失去了亲人,或者还失去了健康身体,他总不好缠着问太深,大多都是让人发表了一下对党,对国家和对来救灾的解放军战士志愿者们的感激心情。太公式化了,虽然这样的东西更容易在报纸上发表,但莫小林并不是不喜欢。
不过幸好他来之前,已经写了一个救灾的小册子,算是完成了任务,这次灾区的采访就算表现差点儿也没啥影响。
等到了省城去政府登记,跟大家告别的时候,莫小林又看到了从另一辆车下来杵着拐杖的范俞辰了。
说起来他们也挺有缘分,六年前火车站的一次相熟,还在灾区共了一次换了,这次更是一起受伤被送了回来。
对视一眼,看着小范同志那受伤的腿莫小林体贴的主动走过去打招呼。
“小范同志!你这腿怎么受的伤啊?影响以后走路吗?”
范俞晨把拐杖夹在胳膊肘下,有点儿不自在的摸了摸头,腼腆地笑了笑说道:“嗯……也还好吧?就是救人的时候被倒下来的柜子砸伤了腿,只是骨折了而已,养养就行,不影响以后走后。”
“嗯,那就好。”点了点头,莫小林又有点八卦的问道:“那你这次回去,工作的事儿能定下来吗?你啥时候去大凤庄接你媳妇孩子去呀?”
说到工作的事儿,范俞辰很有信心的点点头,“应该能定下来,其实地震之前我就已经走通了关系,这次之所以要去灾区走一趟,也是因为怕有人表现的太好太积极,把工作抢走了,况且我这次表现不错还受了伤,就算有人立了功要占位子,也抢不了我媳妇儿的工作。”
来这个时代这么久,莫小林就莫大娘的依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养起来的,特别是这时候吃了苦受了伤格外想念,想到回老家就顺便问了一嘴:“那你这次是在城里养伤去大凤庄呀?我也要回老家,你要去的话可以跟我们一起,而且你这腿脚也不方便,跟我们一起走我也能照应一下。”
听到莫小林的邀请,范俞辰眼神儿都亮了一个度,高兴的点头道:“回!回!我肯定得回大凤庄的!小华终于能进厂了,知道这个消息,他们娘几个不知道多高兴,我得早点儿回去告诉他们。”
然后又有点儿苦涩的解释道:“这几年因为小华的事儿,我跟家里人闹得很僵,况且这次受伤了还要人照顾,还是乡下清净点儿。”
想到当年小范同志那清秀白嫩,花美男一样的容貌,再看他现在黑黑瘦瘦苍老了20岁的容貌,虽然也有在灾区太卖力的关系,但更多的应该是这些年操心劳累造成的。
唉!难怪会出现那么多抛妻(夫)弃子的知青,如果小范同志真的是个陈世美,丢下乡下的老婆孩子,重新娶个城里的姑娘,不说日子过得多么富足,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辛苦。
把人的感情良心,困苦的生活与金钱名利放在一起让人选择。有多少人经得住诱惑呢?更何况这时候的知青都还是一些没有经历多少风雨的热血小年轻,吃不饱穿不暖,还有繁重的农活,不仅磨掉了他们的理想和骄傲,能坚守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