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让我请你也行,但是以我现在的经济实力,咱们仨今天晚上只能去吃地摊儿,除非……”
他拖长了语调,故意买了个关子,没把话说完。
林念初追问:“除非什么?”
程砚:“你给我报销。”
林念初不假思索:“我就爱吃地摊儿。”
程砚:“……”
林念初已经计划好了:“就去临安街吧,离墨墨学校也不远,咱们仨晚上吃临安街三绝去!”
程砚:“临安街三绝是什么?”
林念初如数家珍:“螺蛳粉臭豆腐和榴莲酥,特别好吃!”
孕妇有很多忌口的东西,螺蛳粉也是其中之一,但她比较爱吃,所以上次产检的时候专门问过医生能不能吃,医生的回答是:想吃能吃,但要适量,吃两口解解馋是没问题的。
上次去临安街吃螺蛳粉还是怀孕前,她现在是真的有点馋了。
但对于程砚来说,这三样东西,没一样是他爱吃的。
不对,是没一样是他能吃的,一闻就吐。
但他却没有拒绝林念初,因为他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她对螺蛳粉的渴望,爽快点了下头:“行。”
林念初又问了句:“墨墨可以吃么?”
程砚:“可以,她也爱吃螺蛳粉。”
但程墨每次吃螺蛳粉的时候,他必定是要躲八丈远。
林念初:“我也爱吃,我从小就爱去临安街吃小吃,我爸妈还没离婚的时候,也经常带我去吃。”
“临安街的人特别多,每次都是我占位,我爸妈去买东西。吃完螺蛳粉从店里面出来后,我们仨身上都是一股螺蛳粉味,所以我妈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洗衣服。”
说着说着,她就笑了。
这大概也是她童年记忆中为数不多的美好回忆了。
“后来我爸和我妈离婚了,就没人再带着我去吃了,我开始和同学一起去,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受得了螺蛳粉那股奇奇怪怪的味道,所以能陪我去的人也不多,就算是去了也不是去吃螺蛳粉,而是去吃别的。”
“蒋艾桐算是我的一个固定饭搭子,她也爱吃螺蛳粉,我们俩整个大学期间几乎一周就要去一次,但后来她和段浩山谈恋爱了,段浩山和我们臭味相投,都爱吃这种东西,但我也不好意思一直跟着他们俩一起吃饭,跟电灯泡似的,于是我又没了饭搭子。”
说到这儿,她还遗憾地叹了口气。
程砚一直在认真地听她碎碎念,在她的讲述的过程中,他注意到了一件事情,奇怪问了句:“他为什么不陪你去?”
林念初知道他问得是谁,沉默片刻,她道:“他说不爱吃那种东西,但我觉得他不只是因为不爱吃。”
程砚:“那还因为什么?”
林念初反问:“如果你不爱吃一样东西,会坚决不去卖那条东西的街么?”
程砚怔了一下,忽然明白了什么。
林念初又叹了口气:“他是觉得那种地方太混乱,他不喜欢,因为所学专业和医生父亲的影响,他还有点洁癖,觉得那个地方不卫生。”
和梁辰在一起的时候,他经常要求她不要再去那种地方吃东西了。
是的,是明明白白的要求,不是建议。
但是她却觉得他是在小题大做,所以从不听他的要求,但每次却都是偷偷去,因为不敢让他知道,怕他生气。
程砚微蹙起了眉头,不解道:“你们俩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到底是怎么走到一起去的?”
林念初两手一摊:“所以现在分开了么。”她又道,“即便他不出轨,我们俩估计也走不到头,因为根本不是一路人。”
程砚:“幸好他出轨了。”
林念初抬眸看了他一眼,实话实说:“虽然但是,我一点也不想被盖绿帽。”
程砚解释道:“如果他不出轨,你们俩也不会这么快就离婚,你还要再继续熬下去,长痛不如短痛,早点分开也是解脱。”
林念初想了想,也是。
如果梁辰不出轨,她也不可能这么快觉醒,会一直当那个卑微的林念初,说不定过两年还会考虑生孩子;在那样一个丈夫是隐形人的家庭中,有孩子完全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她这辈子都别想逃离牢笼。
“我怎么忽然感觉,我还要谢谢他出轨了?”林念初一本正经地说道。
程砚被逗笑了:“那我也要谢谢他。”
林念初:“你有什么好谢他的?”
程砚:“他要是不出轨,我也娶不到媳妇儿。”
林念初:“……”
听起来很有道理,但又感觉有点奇怪。
随后他们俩又东一言西一语地聊了一个多小时,时间差不多快到六点的时候,他们去把程墨的东西搬到了二楼她的房间里,又帮她收拾了一番。
程墨小同学晚上八点下最后一节晚自习,七点半,林念初和程砚准时出门,去接孩子放学,然后带着她去了临安街。
程墨小同学在经历了昨天的惨痛教训后,今天痛定思痛,发誓再也不要熬夜补作业了,所以在学校就把作业全部写完了,所以跟着哥嫂来吃小吃也没心里负担,反而特别开心——小孩子的开心,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