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极少有彻夜不归的情况。
谢清黎担心,他是出了什么事。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她找来了高严。
高严昨夜就问清了,空青挨罚的原因。
眼下被谢清黎一问,嗫嚅着道:“主子昨天去了路大人府上,或许是在那儿住下了。”
生辰宴那天,路幸知是来过的,谢清黎认识他。
“就算是留宿,也该让人回来送个口信。算了,我去找他。”
高严赶紧拦她,“夫人,今天是休沐日,天还没亮呢!您先用些早饭,小的送您过去。”
谢清黎心烦意乱,点点头答应了。
心里有事,只喝了两口白粥,就出门了。
她一时担心,萧珩是遇到了麻烦。
一时又怀疑,他是不是和其他女子,在外面厮混。
种种念头,压得谢清黎喘不过气来。
同一时间。
晋国公府内,丫鬟匆匆进了陆若檀的房间。
把熟睡中的陆若檀叫醒,她淡声道:“你的办法有用,萧珩昨夜宿在路幸知府上了,没有回将军府。”
陆若檀原本迷迷糊糊的,一听到这话,立刻清醒了。
“太好了!只要珩哥哥对谢清黎起了龃龉,那我就有机会!”
她就知道,没有男人会不在意,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子搂搂抱抱。
陆若檀翻身起来,草草洗漱了一番。
坐上马车,就去找萧珩。
路幸知府中。
萧珩靠坐在桌边,身上有浓重的酒气。
路幸知满脸憔悴,“我说大将军,你说要喝酒,我陪了一整夜。现在天都亮了,你能不能让我睡一会儿?”
萧珩抬眼,眼白布满血丝。
“要睡就睡,哪来这么多废话。”
路幸知都快要气笑了,“好好好,你这么有骨气,干什么非得来我家喝闷酒!”
难得的休沐,现在只能用来补觉。
要不是打不过萧珩,他早就把他丢出去了!
喝了不知几坛的酒,萧珩头疼欲裂。
“我回去了,明天记得把马政支出的明细交给我。”
路幸知脸都黑了,拎起一个空酒坛,用力砸向他的方向。
“公报私仇,萧珩你好不要脸!”
酒坛咕噜噜滚落在地。
萧珩站起身,步履不稳地往外走。
陆若檀早就到了。
眼看着萧珩出来,她赶紧迎上前去。
还没走近,就闻到了一股酒味。
她心中一喜,过去扶住萧珩的胳膊。
“珩哥哥,你这是喝了多少的酒,别把身子给熬坏了!”
萧珩眉心发痛,冷下脸来,“你怎么会在这儿?”
陆若檀委屈地道:“表嫂骗了你,我担心你生气。可你又不愿意见我,我只能一直跟着你。”
当然不能说,是三皇子的手下,一直在注意他的行踪。
她适时地提起谢清黎,就想让萧珩想起,谢清黎和敬王世子的丑事。
萧珩头疼欲裂。
他拉开陆若檀的手,“你是未婚女子,就算不通礼数,也该知晓廉耻。整天跟在我身后,名节清誉都不要了?”
陆若檀反手拽住他的袖摆,怎么都不肯松手。
一双眼睛泛着红,闪着惹人怜惜的泪光。
“只要能看到你,哪怕远远地跟在你身后,我就已经满足了。珩哥哥,我的心意,你是知道的。”
不远处,将军府的马车缓缓停下。
谢清黎掀开帘子,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秋天的寒露,冷得她手都打颤。
陆若檀怎么会,出现在路幸知门前。
还和萧珩拉拉扯扯。
他们昨夜,一直待在一起吗?
乱糟糟的思绪,一窝蜂堵在她脑海里。
连呼吸都变得艰涩。
让她几乎无法思考。
谢清黎的手,死死攥着帘子,指尖用力,关节都发白了。
过了许久,她才深吸一口气,慢慢镇定下来。
再多的猜测,都没有用。
她要亲自问个清楚。
如果萧珩昨夜,真的和陆若檀在一起,那她就彻底死心了。
下了马车,快步走过去。
正巧听到,陆若檀黏黏糊糊的声音,“珩哥哥,你一夜没睡,要不要回国公府,休息一会儿?”
谢清黎脚步一顿,心口有一阵抽搐。
隐隐的疼痛,像是被人坠上了秤砣。
扯得难受。
陆若檀怎么会知道,他一夜没睡?
难不成……
萧珩的目光,落在了她身后的谢清黎身上。
他眉眼沉沉,看不出情绪。
谢清黎和他对视片刻,蓦地出声,“不劳陆姑娘费心了,他要回,也该回将军府才是。”
陆若檀猛地转身。
看到谢清黎,她横眉竖眼,哼了一声,“你还敢来!做出那么不知廉耻的事,我要是你,干脆找个塘子,溺死算了!”
谢清黎莫名其妙,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傻子。
虽然不知道,陆若檀到底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