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一动不动地垂着眸,一副任人所为的模样。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突然被人敲响。
乐劝气恼地停下手,扬声问:“谁啊!”
哪个不长眼的,竟敢在这种关键时候,破坏她的好事!
门外响起花蒙的声音:“乐劝,开门!”
乐劝咬咬牙,不情不愿地停下。
门打开,花蒙沉着脸走进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眼神虚迷的萧珩,登时脸色更加难看了。
“胡闹!你怎么敢对他用诱魂香的!”
乐劝跺了跺脚,“义父!你怎么就不为我着想呢!要是攀不上萧珩,我就只能嫁给大殷皇帝的几个皇子了!”
太子之位没有定下,谁知道将来胜出的,会是哪个?
要是站错了队,她将来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花蒙毫不动容,“那你也不该把主意,打到萧珩身上。他是清黎的夫君,我是她师父,怎么能看着你伤害她。”
乐劝见花蒙油盐不进,气得眼圈泛红,“我连骨蛊都下了,谢清黎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嘛!”
花蒙睁大了眼睛,“你!骨蛊果然是你拿走的!你是南越的公主,这么做,难道就没有想过后果?”
一旦出了事,大殷皇帝只会认为,是南越在和大殷挑衅。
谁能想到,这不过是女儿之间的争风吃醋?
乐劝垂头丧气,还不是很服气,“就死了几匹马,能出什么大事。”
花蒙对这个任性的义女,气得说不出话。
“上牧监里,养的都是御马。若陛下的龙马出了事,南越便是谋害陛下。”
一直沉默不语的萧珩,不知何时站起身。
他的眼神清亮,哪里有半分被迷惑了的样子?
乐劝吓得后退两步,“你、你怎么解了诱魂香的?”
萧珩勾唇,笑得凉薄,“无聊把戏。”
一进门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诱魂香的确神奇,但萧珩的心志,坚定程度非常人能及。
之所以假装中招,就是为了让乐劝承认,下骨蛊是她个人行为。
如此一来,才能彻底洗清花蒙,和南越使团的嫌疑。
花蒙惊异地看了他一眼,心中暗暗赞叹。
他只见过两个,能摆脱诱魂香影响的人。
一个是萧珩,还有一个,就是景仲。
门外响起细微的脚步声。
乐劝回过神,幽幽地看了萧珩一眼,把外衫重新穿上。
谢清黎进来,看到的就是三人沉默不语的场景。
她一怔,看向萧珩,“你怎么来了?”
萧珩浑身凛然的气息,骤然间消散了。
“我来找乐劝公主,聊一聊上牧监的事。”
谢清黎了然,清浅一笑,“那你忙,晚些我再回去。”
先前被萧珩送回将军府,她看时间尚早,干脆来四方馆了。
刚才和花蒙正说到骨蛊,花蒙一时兴起,就要拿出来给她看。
谁知一打开空罐子,脸色就变了。
随即嗅到若有似无的诱魂香,喊了一声“不好”,就匆匆跑了过来。
谢清黎犹豫了一会儿,放心不下,就跟着一起过来了。
谁知竟然能在这里,又见到萧珩。
乐劝把这一幕看在眼里,暗暗咬牙。
这个谢清黎到底有什么好!
萧珩待她如珠似宝,就连义父也偏向她。
花蒙暗暗警告地瞪了乐劝一眼,和谢清黎一起上楼了。
萧珩敛起笑意,态度疏离冷淡,“公主身份尊贵,萧珩不过一介莽夫,已有心爱之人。大殷的英雄男儿无数,殿下另择良人吧。”
意思就是让乐劝,别在他身上白费心机了。
乐劝想到,自己刚才和花蒙的话,都让萧珩听到了。
又羞又气,涨红了脸转身便走。
萧珩垂眸,眼中一片讥诮。
出了门,御前亲卫翻身从屋顶上下来。
面色平淡的,朝萧珩抱拳行礼,“属下会将发生的事,据实禀告陛下。”
萧珩点点头,“有劳。”
亲卫回到宫中,将四方馆里,萧珩和乐劝的对话,以及假装中了诱魂香的事,一一禀告。
大殷皇帝竺琰,看着手中的奏章,神情淡淡。
“萧珩没有中迷香?”
亲卫老实地答:“非但没有,反而还装作中招,套出了乐劝公主下蛊的目的。”
竺琰轻笑,“乐劝当真说,比起朕的皇子,她更想嫁给萧珩?”
亲卫低声说是。
心中却一片惶然。
不知道陛下为什么,不追究乐劝公主下蛊一事。
反而一直追问大将军的事。
竺琰放下奏章,喜怒不辩,“朕记得,萧珩的夫人,是前段时间受封和安县主的那个医女。”
亲卫连道不知,额头上沁出一层细细的汗。
就在这时,侍奉御前的太监走进来,低声道:“陛下,太医令洛令阳求见。”
竺琰不知在想什么,好一会儿才懒散道:“宣。”
没一会儿,洛太医就躬身走了进来。
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