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黎醒了醒神,喝了两口送来的甜汤。
没诊出喜脉的时候还好。
一旦知道了,她就总觉得精神困倦,好像怎么都睡不够。
来到前厅,范氏和萧月然正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
一见到谢清黎,萧月然就小跑过来,紧紧盯着她的小腹。
“哇!嫂嫂什么时候能生呀,这肚子一点都看不出来!”
范氏好笑地瞪她:“怀胎十月,哪有这么快呢!”
谢清黎含笑,“算了算日子,应当在明年中秋左右出生。”
萧月然伸手,想摸一摸谢清黎的肚子,又瑟缩着不敢。
范氏赶紧过来拉住她,“你这丫头,练武练得没个轻重,也不怕伤了你大嫂!”
萧月然不情不愿地嘟起唇。
谢清黎失笑,“二伯母言重了,我哪有那么娇气。”
范氏爽朗一笑,取了一个锦缎小包袱来。
打开一看,里面都是真丝做的小衣裳。
“你祖母一回府,我就听说了你有喜的事。月然急得不得了,拉着我去锦裳阁买了几套小衫,给她的小侄子备下。”
谢清黎讶然抬眼。
她倒是没想到,萧月然这么细心。
从前在国公府里时,萧月然有事没事,总是喜欢呛她两句。
谢清黎总以为,她讨厌自己。
后来陆若檀回京了,才明白过来,萧月然只是单纯不喜欢性子太柔的人。
萧月然的脸羞红一片,跺了跺脚,“瞧我做什么!我是孩子的姑姑,准备点衣裳不是应该的!”
谢清黎赶紧哄她:“我是没想到,你竟比我还细心。我替孩子,谢谢姑姑送的衣衫,以后一定日日穿在身上。”
范氏笑着弹了一下萧月然的脑门。
笑闹完了,范氏又掏出一个信封交给谢清黎。
“这里面记了些有身孕时,要注意的事。你是大夫,肯定比我懂,不过多小心些总是好的。”
谢清黎心里一暖,鼻尖一酸,差点掉下眼泪。
她没有娘亲,又是第一次怀孕。
有范氏的提点,当然是好的。
第二天,鬼泣照例上门,找谢清黎拿解药。
想到了范氏送来的小衣衫,谢清黎起了兴致。
干脆和鬼泣一起出门,去了一趟簪宝阁。
想给孩子,准备一副长命锁。
转了一圈,都不太满意。
谢清黎上回来的时候,年儿透露过她的身份。
领路的伙计记性极好,认出了她。
见谢清黎眉头微蹙,赶紧殷勤道:“二楼有更精巧的首饰,夫人可以上去看看。”
谢清黎点点头,跟在他身后上了楼梯。
到楼梯拐角的时候,迎面撞上了一个,满身浓烈脂粉味的女子。
那脂粉香露,本是高档香料制成的。
可混杂在一起,
她这两天本就闻不得刺激的味道,顿时干呕了一声。
那个女子登时怒了,“你有病啊!哪家的千金小姐……谢清黎?!”
谢清黎听到声音,顿时更反胃了。
怎么在哪里都能遇见陆若檀?
早知道今天出门前,看看黄历就好了。
装作没看到她,谢清黎和陆若檀擦肩而过。
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她。
陆若檀眼神一厉。
本打算离开了,又转身跟在谢清黎身后,带着丫鬟,重新回了二楼。
有鬼泣跟着,谢清黎倒是不怕她下手。
二楼的首饰,果然要比一楼的好。
谢清黎很快就看中一块,纯银镂空雕刻,坠了五个小铃铛的长命锁。
伙计察言观色,谄媚地推荐道:“夫人是为小贵人准备的吧?要不要再看看手镯和脚镯?按咱们大殷的风俗,孩子出生后五年,要戴上手镯和脚镯,才能把魂锁住,不叫黑白无常把命勾走哩!”
谢清黎从前和景仲一起,在外为人看病,倒是知道这个风俗。
只是那时候嗤之以鼻,觉得靠些镯子保命,相当无知。
自己要做母亲了,才明白那些小镯子,包含的是父母对孩子的疼惜怜爱。
她含着温柔的笑,态度柔软:“好,麻烦你取来让我看看。”
笑颜绽开,如九天神女明眸皓齿,姿色无双。
看得伙计一呆,心中暗暗惊叹。
陆若檀嗤了一声,“什么小贵人,买个破银坠子,也不怕让人笑话!”
谢清黎的脸色冷了些。
本想把她当空气,可陆若檀非要上赶子挑衅。
伙计一怔,看了看穿金戴银的陆若檀。
两边都得罪不起,只得赔笑道:“姑娘是贵人,自然瞧不上这些玩意儿。只是初生的孩子,穿戴得太贵重了,怕压不住,反倒容易招惹病气。”
谢清黎压下火气,对伙计道:“不用理她,你去取来便是了。”
打发了伙计离开,她冷眼看向陆若檀。
陆若檀笑得嚣张,“哟,我还当你怀了什么神仙,看不见我呢。”
谢清黎收回视线,疑惑地问鬼泣:“簪宝阁也算京城有名的铺子,怎么连门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