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黎的脚腕轻晃着。
在萧珩的大掌中,显得娇小玲珑。
“你对我不好的时候,我也没有被人拐跑呀。”
声音软糯黏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幽怨。
萧珩挑眉,“我什么时候对你不好了?”
“陆若檀刚回京的时候,你处处偏袒她,让我受了那么多委屈。”
说起这个谢清黎就生气。
她瘪瘪嘴,扳起指头算旧账。
“我带她去郡主府,明明是她自己落了水,你却怪我没有照顾好她,还丢下我一个人走了,害我被人绑走……”
嘀嘀咕咕好一会儿,列举了他一大堆“罪状”。
萧珩又无奈又好笑,指尖在她的小腿上搔了搔。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这么爱记仇呢。”
谢清黎睁大眼睛,“你、你难道不承认?”
萧珩握住她的小腿,轻轻揉捏。
表情尽是宠溺,“好好好,我错了。我和你保证,以后绝不会再犯,别生气了。”
她现在这幅模样,像个小姑娘似的。
有了被人撑腰宠爱的时候,才会有的娇蛮。
这样挺好的。
谢清黎嫁给他的时候才十六岁,正是天真灿烂的年岁。
萧珩醒来的时候,她也不过十九岁。
却总是强撑着一派的无欲无求,淡泊无争。
看着高洁圣远,却让萧珩有一种,她随时会离开的错觉。
现在才有一种,落到地上的真实感。
敛下眸中笑意,继续为她揉捏小腿。
谢清黎垂眸,看着萧珩的头顶,表情柔和了不少。
“你对我那么坏的时候,我都没走,现在就更不会了。”
所以不要担心。
她会陪在他身边的。
萧珩的手指一顿,随即淡淡嗯了一声。
第二天一早。
林梵境打点了京兆尹的捕快,进了牢房。
牢房里阴暗潮湿,萦绕着一股难闻的怪味。
牢头毕恭毕敬地把林梵境,带到一间相对较干净的牢房前。
里面靠墙而坐的,正是陆若檀。
林梵境心头一跳,拿了一块银子打发了牢头。
走近前,忍住心酸,轻声唤道:“阿锦,娘来了。”
正在发呆的陆若檀,猛地睁开了眼。
她连滚带爬地靠近铁栅栏,眼中充满希冀。
“娘,你是来带我出去的是不是?外祖父都打点好了吗?”
林梵境轻叹一声,将袖子里包装精致的点心递给她。
“还没有,你且等等。饿不饿?娘给你带了吃食。”
林相虽然身居高位。
但这次对上的人,是萧珩。
他被北狄人称为恶狼,就是因为一旦被他盯上,必定会被扒皮拆骨。
便是林相也不好,明目张胆地为陆若檀开脱。
陆若檀烦躁地把点心打落在地,忍不住发脾气。
“这个鬼地方,我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外祖父不是宰相吗?他的话,一个小小的京都府尹岂敢不听!”
官大一级压死人。
宰相都发话了,京兆府难道还敢不放人吗?
林梵境耐下性子,柔声解释:“这次的事,南越也参与其中。陛下不会允许这种丑闻闹大的。你外祖父从中斡旋,你最多在牢里待上几个月,很快就能放出来了。”
陆若檀一听便尖叫起来:“几个月?那我还能活着出去吗!”
这几天她没有一晚上是能安眠的。
恶心的老鼠,和让人浑身起红疹的虫子,折磨得她都快疯了!
再说了,几个月之后,黄花菜都凉了。
她能等,三皇子能等吗?
陆晟在林州能等吗?
她必须得赶快出去!
想到了什么,陆若檀的眼睛忽然一亮。
她一把抓住林梵境的手,满脸急切。
“娘,最疼我了,对不对?我在外面受了那么多的苦,这都是你欠我的。不如你帮我顶罪吧,好不好?”
林梵境震惊得回不过神,愣愣地看着陆若檀。
那张娇艳的脸,却让她遍体生寒。
“你、你说什么?”
陆若檀浑然不觉,愈发激动了。
“你就承认了,给谢清黎下毒的人是你,一切与我无关。我只是怕你被牵累,所以为才承认了一切。外祖父肯定不会看着你在牢里受苦,他很快就会把你救出来的!”
陆若檀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计划可行。
林梵境脸色苍白。
她怎么都想不通,自己的女儿怎么会变成这样。
为了自己能舒服些,竟然让自己的亲娘顶罪!
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她的女儿吗?
心中一片冰寒,林梵境默不作声,转身就要走。
陆若檀急了,撕心裂肺地喊道:“虎毒不食子,你还是不是我娘!你若不帮我,就帮我找晋国公府的人来,我不认你了!”
林梵境的脚步一顿,没有转身。
心中说不出的悲凉。
为了一个如此歹毒的女儿,得罪了救过自己的谢清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