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啊,万病不如疯。”奴柘感慨道:“这些年,这位张道长肯定是吃了不少的苦啊。妖爷,你可要想开点,以后不管发生什么,绝对不能疯。”
“这你放心,我的阅历就不会给我疯的机会!”
我走过去,探了探张庭智的鼻息,人还活着。
“张道长?醒醒!”我低声喊了两声,张庭智一动不动。
看样子,昏迷已经多时了。
我将白薇放下,搓了搓手,朝着他的大椎穴寸击了一下。
张庭智浑身一颤,迷迷瞪瞪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直接就是奴柘那张胖乎乎的圆脸。
“妖怪!”
张庭智惊叫一声,费力爬起来,抬手就要做三清印。
“张道长,是我啊!”我赶紧阻拦道:“别紧张,这是我养的一个小妖,不是坏蛋。”
张庭智浑身哆嗦了几下,侧脸看了看我,好像沉思了许久,才恍惚认出了我。
“你是……罗施主?”
“没错,我是罗天!”
张庭智裹了裹自己的破衣裳,皱眉道:“你不是带着白小姐来我们这求药的吗?我们这是怎么了?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他歪头看了看奴柘,又道:“你养妖?”
看样子,和大多数的疯人一样,他完全忘记了自己发疯时发生的事。
奴柘快言快语,不等我解释就直接道:“您怎么忘了?先前煮茶的时候,您突然就发疯了,自己钻进山林来了……”
我白了奴柘一眼,你妹的,你就不能委婉点吗?
张庭智有些尴尬,苦笑道:“对不住,这些年我一直病着,时好时坏的,慢待了……”
“没关系,您感觉怎么样?”
“冷,冷的厉害。”张庭智道:“回去吧,咱们回我那住处吧。”
我刚想说老吕还没找到,就听奴柘站在洞口道:“不好,着火了……”
我们走到洞口一瞧,此处正位于道场的西面上坡上,周围都是灌木林,零星地长着些松树,居高临下,正好能看见张庭智的草屋,此刻正冒着火光,已经烧着了大半……
“我的房子!”张庭智见状,顿时着急,拍着自己那条瘸腿,叫道:“这是怎么了?百醴观已经三十年没走水了……”
说着,就要冲出去。
我只能如实相告道:“张道长,还是在这躲一躲吧,您的师兄,韩庭义、郁庭礼在道观前,一个小时之前,他们正在这里决战。”
“韩庭义,郁庭礼?这两个师门败类!他们还有脸回来,我杀了他们……”张庭智咬牙切齿,怒吼一声就要冲出去。
可走两步,就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休要说杀人家,就他这样子,冲过去正好送死。
“唉,师门不幸啊,师父,庭智对不起您……”张庭智无助地淌下了两行热泪。
“道长,放心,您不用激动,恶人自有天收!”我劝慰道:“何况,这会他们两个应该已经决出胜负来了。”
张庭智落寞道:“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了。人生七十古来稀,我恐怕连七十都活不到了……还能做什么?对了,施主在书中找到药方了吗?”
我摇摇头。
“那就太可惜了!”张庭智道:“白姑娘还似花的年纪……唉?和你一起的那位小兄弟呢?”
我将老吕进入地宫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张庭智马上道:“那人肯定是迷路了。不瞒罗施主,这地宫,也是师父羽化多年后我才发现的,我当时也困在里面了,费了好大功夫,才明白,这其实是个八卦震向阵。”
我好奇道:“这么说来,张道长也见到过那两口棺材?”
“见了!”张庭智道:“多年以前,我曾听师父说过,他给自己备下棺材,等自己死的时候,就归宿在师祖的棺材旁边。可惜,师父死于非命,而我们却不知道那棺材在哪。所以,我们只能将师父火化了,骨灰洒在了这百醴观山谷里。直到我困在里面,才知道,那口棺材就是师父早就为自己备下的。唉,遗憾啊,我也只能空给师祖祭拜了一番。罗施主,这样吧,你若放心,就把白小姐放在这,我来看护,你进去把吕先生找出来。”
我一笑道:“没关系,老吕我是了解的,他深谙风水卦术,这八卦阵应该困不住他。这样吧,我们检点柴火,生点火吧,你也好暖和暖和。”
“也好,也好。我那两个师兄,都不是泛泛之辈,咱们在这躲一躲吧!至于草屋,烧也就烧了,大不了我再盖。可如此耽搁下去,白小姐的毒可怎么办啊……”
“没关系!”我道:“我已经请了药王谷的新一代毒王青黛大姑姑了,青黛大姑姑说,此毒她能解。这不,已经坐飞机赶来了。锦城机场到石城,在从石城机场赶到这,估计六七个小时足矣了。”
“青黛……大姑姑?”奴柘吃惊地看着我。
我一笑道:“没错,我以前给你说过的,青黛大姑姑虽然五十多岁了,但身体一直很好。她可是如今这当世最厉害的下毒解毒高手,有她在,无毒不解。”
张庭智皱眉道:“药王谷还有这么位高人?我恍惚记得,药王谷三十多年前就衰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