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阿爷老了。
以前我当着他骂他老了,那多少有些嘲弄和刺激的意思。说白了,我就是为了挑衅他说的。我在羞辱他的过程中,能体会到这些年压抑赢来爆发的快感。
可现在我发现他老了,是因为我从他的眼神里看见了他的妥协。
正如他自己所说,他对我没有办法了,打,打不过,抢,又抢不走,当他最为占据优势的“阴谋诡计”被我识破的时候,他就像个无计可施却又喋喋不休的老登,空剩牢骚。
他一边走,一边朝墙上无奈地搓着手上的狗屎,背佝偻的像是身上扛着二百斤沙子。
若非了解,你会相信,这曾经是个半夜里摸进农户,一刀捅死黄牛现场拆卸,背回山上一百斤牛肉的老贼?你会相信他是个走到哪,拐卖妇女到哪的色鬼?你会相信这是个杀人方法千奇百怪却杀人时从来不眨眼的恶魔?
所以,有时候风霜催老的不一定都是人,魔鬼也如此。
我带上盒子几经周转,总算是回到了岳稚川的住处。
此时踏马天都要亮了。
这一宿的折腾,几乎让我筋疲力尽。
因为今天凌云还要走,晌午的车,我必须去送他,所以,到了家尽管老岳和大头他们急着朝我问各种问题,我还是把盒子一丢给大头,昏昏沉沉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恍惚觉得有人在脱我的衣裳。
当时太困了,我以为是大头老岳他们把我送进了卧室,于是随手裹了裹身边的被子又睡了。
可过了一会,感觉有些热,于是又把被子扯开了。
但还是无济于事,越来越热,身上就像是高烧了是的,嘴巴里也感觉有些腥咸,肚子里如同住了两条火龙。
呀呀呸的,还睡个屁啊。
我的睡意全都被这锅炉是的温度给搅合了。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忍不住抱怨道:“老岳,你们家着火了吗?怎么……”
结果话没说完,竟然看见床上有个人影,背对着我,脚丫子有点痒,像是在在给我脱袜子……
这背影修长窕窈,单膝半跪着,雪藕般的玉臂,优美浑圆的大腿,细腻柔滑的脖颈,还有那盈盈一握的小腰,除了白薇还能是谁?
她微微歪着头,很认真的样子,侧脸垂下的长发格外的迷人。
要说这时候不动俗心,那只可能是个太监,我不由自主地坐了起来,咬着唇下意识伸出了“罪恶”的手。
可这手指头还没触及她的腰,白薇忽然就转过了身,手里还拿着一个明晃晃的针,差点插进我的眼睛里。
“我再也不敢了!”我脱口大叫一声。
可白薇上下打量我一眼,只是平静地问道:“果然醒了,是做噩梦了吗?还有,你在说什么不敢了……”
我愣了愣,有些尴尬,到底是做贼心虚,赶紧转移话题。
“你什么时候来的……你在干嘛?”
白薇一笑道:“来了半个小时了,趁你睡着,看一看你火热的肱二头肌,顺便,在瞧瞧你这平滑的小腹,还有自带毛线裤的小腿,以及白皙的玉足……”
我脸一红,这才意识到,自己除了一条平角裤,好像在光着。
赶紧找被子的同时,却意外发现,我的肚子上,竟然插着两根银针。
“喂喂,你在干嘛?”
我这时候才意识到了不妙。
可惜已经晚了!
“忍着点哈!”白薇忽然一笑,坐在了我的小腿上,用全身的力气将我压住,使劲上扳我的大脚趾,对着脚心就是一针。
我扎过针灸,可从来就没这么疼过。
就像是从脚心里钉进去一颗钉子。
“啊!”
我狂叫一声,两腿不由自主地蜷缩。
要不是一想这未来是自己的女人,我非一脚把她踹飞出去。
外面的大头他们听见了我的声音,纷纷冲了过来,可走到门口,一见我和白薇的的动作,马上怔住了身,一副做观龙虎斗的架势,嘴角还露着幸灾乐祸的怪笑。
“再忍最后一下!”白薇说着,对着我另外一只脚又是一针。
我的天啊,这股子疼痛感,简直堪比生孩子了。
我鬼哭狼嚎地大叫着,谁料,忽然感觉肚子里一阵悸动,那股子热量在里面搅的是昏天地暗。
我去,虽然不知道生孩子什么感觉,可我怎么感觉自己有点像是要生了是的?
正在我张着大嘴,喘着粗气,心中胡乱琢磨的时候,却觉得胃里一阵翻腾,控制不住地想吐!
白薇镇定道:“床下有桶。”
说着,站起身,终于松开了我的腿。
我赶紧翻身就是一阵狂吐,结果吐了半天,竟然吐出了两条小拇指长短的泥鳅。那泥鳅一黑一红,黑的嘴口有牙,红的如血,还大着肚子,一副要下籽的样子。两条泥鳅落桶的时候还跳了几下,不过十几秒中之后,就全都死了。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毫无疑问,这就是泥鳅蛊。
泥鳅蛊是西南巫术的一种,早在西周时就有记载。蛊疾患者如同被鬼迷惑,神智错乱,蛊毒一旦发作,与蝎螫蛇咬无异,而且,鳅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