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仿佛寻到了个催促借口,脸上挂上不耐烦的神色。
薛正景微一招手,让旁边候着的侍者将秘书喊过来。
他脸色难看,却不是要对秘书发作,仿佛压着火气般冷酷说道:“去告诉薛慈,我再给他二十分钟。还没到,便不必来了。”
秘书脸上的表情又变得十分诡异还惊愕起来,面容渐渐变得无比苍白,战战兢兢问:“可、可是……您的意思到底是……”
近来这位贴身秘书表现得实在不佳,安排件小事也能慌张成这副模样,还不如那些新人来的手段熟稔成熟。薛正景便又不耐烦地提醒他:“去打电话,你不会……”
还没说完,便有不知眼色的凑上来送死。
这人和薛正景亡妻、也就是薛慈薛浮的母家沾亲带故,只是关系隔了十几层,不是什么正经亲戚。
后来走了父母的关系,进了薛家名下一间不起眼分公司担任经理,还以为是沾的薛家光,将自己当成薛氏关系户自处。也就是那家分公司原本就是要被放弃的,大家都半斤八两,没什么硬茬,才让他几年来顺风顺水地装了一路。
不清楚实情的,真将他当成薛家哪位惹不得的人物捧着。而他被捧了这些年,也多少有些迷失自我,早忘了自己这身份有多大的水分了,还真觉得自己和薛家的交情有多深。
这也是其他人都有眼色地退开一步,他见到薛家两位掌事人后,却上前套近乎的“底气”了。
不过他也的确是知道些“内部消息”的——比如薛慈去世的事。
倒不是因为他那拐了十八层的亲戚关系,而是他担任经理的那家分公司后面被薛慈接手了,薛慈是他顶头上司,就知道些内情。
比如薛慈后面得了癌,将公司事宜都转交出去治病,结果人没挺过去,很快就死了的事。
而薛正景看着挤到眼前,身形微圆,气色被酒色掏空了的中年男人,第一眼就是莫名。
你哪位?
男人却很热络道:“姐夫,是我,方言,小方嘛。”
听都没听说过。
你也配喊我姐夫?
薛正景贯来没什么耐性,也没必要对人有耐性,只一摆手,附近的安保人员就知道将人给带下去,不要碍薛总的眼。但还没来得及行动,便见方言脸微微皱起,露出难过神色,挤出了两滴眼泪来,“姐夫看着气色不大好,想来是最近伤心。可怜我那薛慈外甥走的早,让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只是虽逢人生大悲事,您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有您在薛氏才在,您不倒薛氏才能强盛。一见您消瘦下去,我看着都寝食难安,恨不得割我身上的肉来换……”
方言其实也很清楚,那位薛家二少爷说来身份尊贵,其实根本不得宠。被薛总厌弃苛待,还不如薛总身边信任的属下来的值得讨好。
听说他得癌,都进重症室了,薛家也没派人慰问下,不就很能说明问题了吗?
哪有什么感情啊。
再加上他在薛慈手下干活,其实处处受钳制,没以往作威作福的快乐,对薛慈其实没什么好感,听到他生病还颇幸灾乐祸。所以这会薛慈的死讯,对他来说就只是个谈资而已,用来和薛总开启话题的,前面的“伤心感慨”都是假的,后面的吹捧、表现出自己对薛总的关心爱戴才是真的。
方言舌灿莲花,他别的不行,拍马屁倒还有一套。正擦着眼泪,悄悄一抬眼睛,准备观察下薛总对他这样的忠心关切有什么反应时,一下就被薛正景的脸色吓住了。他呆在原地,连遮掩目光都忘了,就蠢蠢站在那——
薛正景的脸色真是前所未有地难看。
如山雨欲来,戾气和阴郁集聚在脸上,形成了一种让人战栗的暴怒。他死盯着方言,似乎气息都有些喘不匀了,离得近的人能听见他粗重的喘息声。
那目光更和刀锋般,要从方言身上剜下一块肉般的生冷。薛正景顿了顿,才冷笑起来,一字一句清晰道:“你在我面前,咒我儿子死了,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他拍了拍手,隐藏在附近的保镖走上前来。这会薛正景倒不显得那样生气了,他平静地坐下来道:“既然不会说话,这张嘴也没什么留着的必要。”
旁边身形健硕的保镖半跪下来,俯在薛正景身旁等待指令。而薛正景偏头说了句什么,旁人听的不甚清晰,但见很快保镖们便上前了——
只一人便能死死按住方言,压着他跪下来,而另一保镖高高扬起手,掌掴起来。
打巴掌这种事,往往是侮辱性大于伤害性的,疼是疼,却不容易受伤留后遗症。
但这群保镖的手劲下来,就完全是一种酷刑了,响亮一声,便见方言的脸立即发红发肿,嘴上破皮流血,一下子哭爹喊娘地叫了出来,顿时把厅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过来,其他人还是一脸惊愕,想不通怎么会有人赶在薛家地盘上闹事。
但一看那挨打的人面前,是坐着的面无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