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今天与往年不同,参加劳役是有工钱拿的,所以大部分役工干够一个月,有活计的还继续干,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其中就包括李大康和江大牛,这两个平时还能偶尔帮把手的人,两个月都见不着人影。
各种琐碎的事情占去了李氏很大的精力,自然没以前照顾的那般精细,江父身旁时常没有人照看。
在精神与身体病痛的双重折磨下,彻底失去了活下去的意念,要不是李氏告诉他,已让姚三顺去府城叫两个儿子回来,说不定已断气了。
江沛听后叹口气,如果他是李氏直接雇个人伺候就是了,上次三牛给的加上让丈母娘稍回来的钱,前后有十两银子,相当于普通的农户一两年的积蓄。
当时应该让三牛传个话的,就算只在夏季请人,情况也要好些,在乡下请人工钱又不高,完全可以负担的起,别人说闲话就上他说去。
“二哥,你在这守着,我和娘一起去叫大哥,咱俩又出钱又出力的,凭什么他当甩手掌柜不管。”三牛愤愤不平的道。
上次回来,心焦自己的婚事,又急着赶回府城,再加上对小李氏的厌恶不想同她说一句话,就没做声,如今老爹都这样了,一天都没见他露过面,这还是以前的大哥吗,今天非要去讨个说法,若闹掰了,大不了以后不再来往。
江沛点点头,赞同他的做法,一味的退让反而更增长了小李氏这种人的嚣张气焰,即使改变不了她的做法,但也不能让她的日子过的太舒坦。
“二哥,快过去看看,大哥和三哥打起来了!”三牛离开一盏茶的功夫,春枝急冲冲的跑过来,在门口急切的喊道。
“爹,我出去看看,一会就回来!”江沛一听两人打起来了,连忙起身,安抚江父一声,立即朝隔壁院落跑去,兰香也紧跟身后。
“别打了!你爹若知道你们这样,还不立马去了!二牛,快拉开他们!……”
赶到现场时,江沛发现两人正在地上扭打作一团,浑身滚的都是泥巴,小李氏明着是和李氏一同拉架,可他瞅见她在对三牛暗下黑手。
他先把下黑手的小李氏扯到一边,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待要去拉架时发觉三牛正处于上风,心思转了转,弯腰拽着三牛假装着在努力的分开他们,还劝阻道
“大哥,三牛,快松开,有什么话好好说,咱爹在房里生气呢!”
“二牛,你个黑心肝的拉偏架!有什么好说的,三牛要打长嫂,做大哥的难道还教训不得了。”
小李氏那么精明的一个人,当然看出江沛的用意,虽然嫌弃自家丈夫没本事,可再怎么样也是一家人的,自然见不得大牛吃亏。
“快起来!大过年的也不怕人笑话,你住嘴,整天就知道嚼七嚼八,早晚坏在你这张嘴上,三牛打你也活该!”李氏咬牙切齿的,恨恨的瞪着她这个大儿媳妇。
事情的起因她最清楚,小李氏心里嫉妒三牛日子过的好,尤其是知道他和江沛是花钱顶役后,更觉的他们兄弟俩在外面发达了。而自己又从他身上讨不得半点便宜,便口出恶言。
三牛原本就厌恶他至极,又听到她话语极其恶毒,便不管不顾的挥着拳头上前打她,江大牛自然拦着,于是便发展成现在这个情形。
“三牛打你,定是你嘴巴太臭,熏到他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拉偏架了,都是兄弟我干嘛要拉偏架,我还瞅见你下黑手掐三牛了呢!”
江沛想着这个女人害的江家鸡犬不宁,就恨的牙痒痒,上次陷害兰香的仇他还记着呢,对她自然没有好脸色。
“大哥,三牛你们别打了,快起来,爹都已经给气躺下了,难到你们是想把娘也给气倒不成。”他观李氏被气的面目通红,连忙真的使力开始拉架,两人最终才相互分开,但却互看不顺眼。
“大牛,如今二牛三牛都回来了,在你爹身旁近身伺候,你咋不去瞅瞅,跟你说了多少次,你爹想让你陪着说说话。”
李氏如今看到不成器的大儿子就来气,没分家之前多老实个人,说什么听什么,分开家就变的不是原来那个样了。
小李氏一听婆婆这话,火气就上来了,双手掐腰,做茶壶状,满脸气愤的向李氏摆起理来。“娘,咱拍拍胸脯问问良心,二牛三牛不在家,您有重活不都是找大牛吗,他们俩去府城,一走就是一两年,这回来才刚伺候一天,您就心疼了。”
“大嫂,你说这话就胡搅蛮缠了,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那咱们今天就当着娘的面算算账,分家是你住瓦房,你和大哥成亲时爹娘全部包办,清平一直在娘屋里养着,这些摆在明面上的大家都心知肚明,无需再讲。就说我和三牛出去的一年半中,银子每人给了五两,还有各自的六亩田,四亩良田,亩产三石粮,一年两季;贫田一石又五斗,也是两季,把各种开支除外,按最少的算年结余总要有十五石吧。我知道这两年年景不好,只收一季庄稼,那也有五石粮吧,娘,我说的是不是事实?”
江沛最受不了这种占了便宜,还觉的全世界都欠了她似的人,既然关系彻底闹掰。
不如就趁着今天,大家都把话说清楚,立个规矩,按规矩办事,私下多给的算是个人意愿,但规定的必需要按规矩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