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时现场众人的脸色各异,浅野祐一边仔细观察着那些人的表情,一边听老医者继续道,“但是伤势在路上耽搁了,恶化得厉害,伤口化脓不说,少主人也发起高烧,非常凶险。能不能熬过这一关,难说,难说啊……”
在场的都是武士居多,谁没受伤过,有不少也跟随着主君上过战场,自然知道因为受伤引起的高烧是有多可怕,本来就因为失血身体虚弱,再来一场高烧发热,这要是还在战场上基本就被判死刑了,哪怕是少主现在这样的环境也绝对是不容乐观,很有可能就在这几天……
原本歇了心思的一些武士顿时心头又活泛开来。
“这绝对不行!”杉山泰辉本能叫出来,不顾伤势一把揪住老大夫的衣襟,脸色焦急到变得狰狞,“少主绝对不能有事,绝对不可以!你吃着珑月城的钱粮,救活少主就是你的本分!少主要是真的活不了,你们……”
“泰辉!”浅野一把抓住已经有些失去理智的好友,捂住他的嘴往后退,“抱歉大夫,他只是太担心少主所以激动过头了,我代他向您道歉。少主的伤情要紧,您也尽量想想办法吧,缺什么要求尽管跟我说。”
老医者被武将还沾着战场凶意和杀意的怒相给吓住了,连忙往后退了几步,顾不得说什么,只是连连点头立刻返回了药庐直接把门关上了。
门外浅野祐稳住了好友之后,也恢复了沉稳之色,作为城中的二把手他的地位暂时还无人敢挑衅,此时沉凝着面孔看向众人:“刚才的话大家也听到了,主公生死不明,少主的情况也非常糟糕,我珑月城现在正遭受最大的危机,还请诸位和我一同返回天守阁好好商量之后该如何应对。”
这话一出,很多人不得不暂停活络起来的心思,连连点头,跟着齐齐离开去往天守阁商议要事来。
他们一走,门内的医者们也是松了口气,那些武士老爷可算是走了,不然随随便便砍了他们都没处喊冤去。
随即又更加发愁。
房间里一张病床上,赤着上身的少年闭目躺在那里人事不知,除了胸腹上的箭伤以外,肩头、腰侧、胳膊处都有大大小小的刀伤箭伤,可见当时战况的惨烈。这些伤口有不少都在化脓,虽然做过处理,却并不是很彻底,实在是对方失血过多,再上刀子割腐肉的话可能伤口没处理好,人就一命呜呼了。
可这些感染的伤口也正是当事人昏迷高烧的主要原因,不弄掉的话人挺不过去也是白搭。
无论怎么做,都离不了一个死字,大夫们很发愁,可少主真要死了,他们这些人恐怕也没办法再活下去,毕竟仁慈的城主大人已经不在了,没了他约束的臣子会干出什么来没人知道。
“师父,怎么办?”有小徒弟低声询问,一脸惶恐。
老大夫左思右想,一咬牙:“先继续给少主擦酒降温,再去多熬些补气血的药灌下去,这些腐肉必须得割!”
至于割了以后少主这身残破的底子能不能撑住,他真心没底。
川上裕太又被活活痛醒了,第一次是回到本丸被人拔出断箭的时候,这痛虽然剧烈但也只是一下子,很快他就因为虚弱再度晕过去。可是第二次不行了,有人正拿着小刀在他身上一下又一下地割,他痛得颤抖大叫却被早有准备地死死按住根本动弹不得,不断出现的疼痛让他根本没办法再昏迷过去。
“少主,请再忍忍,马上就好了。”耳朵响起熟悉的老者声音,他知道这是药庐老大夫在给他治疗。
可是很痛啊,真的很痛啊!
但这些痛之后他又觉得无边的冷,不用谁按着,他也没什么力气再挣扎了。耳边响起小药徒惊慌的叫声,但川上裕太却只能朦胧听清什么大出血的只字片语,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他是……要死了吗?
好像……看到了母亲大人在向他招手……
“怎、怎么办?师父,血止不住!”药徒全身都颤抖,眼里全是惊惧的泪,“少主,少主他……”
下意识看向师父时,却发现老者僵着全身,脸色比他更难看,满身的颓丧。
“徒儿……”他听见师父幽幽地喊,“去通知浅野大人,就说我们已经尽力,少主他……”
“现在就放弃的话就太早了,老先生。”屋子原本紧闭着的门突然被推开,一男一女出现在门口迅速走进来又将门关好。
“梅露姑娘,岩崎大人?”老大夫一下子认出这两人,“你们这是……?”
“出去买了点东西,所以花了点时间。”少女一边说着一边拎着手中的小匣子走到少年病床边,动作十分利落地打开后,里面是一排排长短不一的银针甚至还有小刀剪刀以及说不出名字的奇异器具,“别那么早放弃,少主还活着,一切都来得及。”
老大夫没来得及说什么,只觉得眼前一花,之前还在盒中的一排银针不知何时已经全都扎在了少主的身体各处。
“师、师父,血、血止住了!”小药徒晃着老人的胳膊,满脸的惊异和崇拜,“这是不是邻海上朝那些医者的针炙之术?好厉害啊!”
老大夫被摇晃着,也突然惊醒过来,难怪少主被送来药庐的这三天他根本没看见梅露姑娘和岩崎大人,原来他们早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