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策划了阴谋,山田樱子就是他们布下阴谋的重要棋子,无论成败,他们都没有损失,但珑月城却绝非如此。
只是此时这些都不重要了。
“坚持住,我马上送你去医治!”比起审问行刺的细节,川上阳发现受了这么重的伤都没吭声的梅露情况更加不妙,将人拦腰抱起就要急赶时却被本人自己抬手制止了。
“不用了,主人明明知道的吧,这是治不好的致命伤。”少女说话的时候,带笑的唇角溢出血迹。
她的话让周围的人脸色瞬间惨白,下意识地看过去时,才发现那把短刀从后背已经刺透到胸前,刀尖刚好是心脏的位置,鲜血染红一片。川上阳抱着她呆立在原地。
“不,不不!”杉山泰辉下意识地摇头叫起来,“你别胡说,肯定能治好的!我们赶紧走!”
他想推着主公带人走,结果差点把人拽倒在地,想着急大骂抬头却看见主公脸上从未见过的惶惑时一下子失了声。
“对不起,主人。”即便生命走向尽头,少女的神情依旧温和从容,“梅露只能陪您到这里了。”
当她说出这句话时,川上阳浑身一颤,向来稳重自持的脸上早已经红了眼眶,嚅嗫嘴唇,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每日精心的膳食,罗列清晰的文书,无微不至的照料……从她来到这座城堡以后,他其实一直都在受她照顾,失去她的陪伴,川上阳根本不敢想象。
直到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梅露对他意味着什么,但一切都太迟了。
“请不要哭。”一方雪白的手帕轻轻举了上来,盖在了不知不觉温润的脸颊上,“您可是说过的,不管一个人是什么身份会面临什么命运,把自己打理得干净整洁出现在人前总是很容易的。”
为他擦拭眼泪的少女满脸笑意,眼睛满满的只映着他,全是宽慰和满足。
“我啊,最喜欢的就是您干净又利落的样子了。”
这是他们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碰触,却也是记忆里的最后一次。在那只握着雪帕的手彻底无力地摔下之前,川上阳抢先握住了它。
但是已经迟了,他握着那只手,也把手的主人紧紧拥进怀里,低着头整个人无声轻颤起来。
从最初相遇,一直到最后,少女没有对他说过一句爱或者喜欢,可她为他所做的一切处处都在体现这个词。他意识到时太晚了,太晚了。
……
两年后。
某处深山野林,一间幽僻的草庐小屋前。
“师父,弟子回来了。”岩崎向着在屋前河边垂钓的老人单膝跪下行礼。
“回来啦,这次历练的时间不短啊。”专心垂钓的老人随口说着瞥了徒弟一眼,随后意外了,“你这趟出去收获不小啊,难怪这么久不回来。”
“是……”对方这次回应得有些沉闷。
老者是何许人,一眼就听出不对,只是面上更加诧异:“你这种木头出门一趟竟然也有喜欢的姑娘了?竟然都没想过带来给我看看,真是没良心……也不对,人家姑娘嫌弃你没跟你回来才正常,难怪你这副样子。”
“……师父,她死了。”岩崎沉闷道,“她是我见过的最不可思议的女人,纯粹又强大,美丽又偏执,除了她不会再有人让我动心了。”
“很遗憾吗?”
“嗯。”
“遗憾什么?”
“我遗憾,为什么最先遇到她的人不是我。”
剑客说话时仰起头,夜空下,一轮明月照亮了幽幽夜色。
早该明白的,那样的女人上天是不会容许她一直逗留凡间的。
就像辉夜姬,最终还是会回归月亮的怀抱。
月洒清辉,也照亮了远在珑月城中的巍峨城堡。
薮椿院内,又是一年冬雪覆盖,院落周遭的椿花都裹上了一层霜雪,它们安静等待着春天的到来,再为院落里添上那抹艳色。
屋内的火炉烧得正旺,驱散了应有的寒意,就着一盏孤灯,川上裕太披着袍子坐在门口,已经脱离稚嫩变得俊朗成熟的脸正直直望着前方发呆。
“还没睡吗?是睡不着?”
办公到深夜的川上阳过来这里时,就见到儿子这副模样。
裕太抬头,呆呆看了父亲一眼,这个人看起来和以前一样还是那么肃冷正经的面孔,只是眼底深处的孤单和隐痛瞒不过他这个做儿子的。
很快,少年便收回视线,继续呆呆看向前面。
“并不是睡不着,也不是不想睡。”他喃喃道,“我就是……想等等。”
川上阳顺着儿子的视线看向院落里,在一处空旷的地面上不知何时被种上一株梅树,在满院需要等到开春才会开花的薮椿里,这株梅树已经迎着寒冬优雅又安静地绽放了,朵朵红梅在银白色的月光和白雪中格外的鲜艳美丽。
“至于在等什么,我也不知道……”川上裕太望着那株月下梅树,目光恍惚,“但就是……想再等等。”
川上阳突然就扭过头,不自然地背过身。
他不知道这是为了不忍看儿子那张泪水模糊的脸,还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
…………
【恭喜宿主完美完成委托人给予的所有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