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吉利,就道,“晚点儿我也过去看看,能搭把手搭把手。”这程婉婉时不时来江舒瑶这儿坐,跟方芳表姐也有几分情在里面。
江舒瑶点点头,是这个理,不过让她别带孩子去医院,病菌多,这春节多发流行性感冒,医院里不少小孩子在打针拿药,咳嗽漫天的,不想让两小只给传染了。
程婉婉是在傍晚时候才醒的,人虚弱的很,醒来后说话有气无力的,凑近点才听得清讲啥,原来是操心着自己的孩子,跟其他为人母的一样,生了孩子后,第一件事想着的也是孩子。
她现在还虚弱卧病在床,不敢跟她说孩子指甲盖都没长全,就说孩子没事,在育婴室那边,就是身体弱了点,暂时见不了风,等好了再抱过来。
就是这样,她听着也是落了眼泪。
这孩子真的是她踏进鬼门关才得来的没错,怀的艰难生的也艰难,如今肚皮上还有巴掌长的刀口子,动弹一下都痛,可越是越是越是在乎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醒来就想着见一面,想看看他是个什么模样,就这都得不到满足,那个难受酸楚就别提了。
照顾她的嫂子就劝她别掉眼泪,这坐月子要是掉眼泪以后对眼睛不好,自己把身体养好了,很快也能去见自己孩子了,这才把程婉婉给劝住了,没再哭。
不过过了两三天后,趁着没人注意,程婉婉忍着刀口的疼自己跑去育婴室那边了,部队的育婴室孩子不多,这不像后世,生完孩子后都要放在育婴室里养会儿,一般嫂子们生完后当天就回家去的,也就身体不好的孩子才给放在育婴室里。
在这里面,当数程婉婉生下来的孩子情况最不好了,她不能进去,但是外面是玻璃的能看得到里面的情况,小孩子放着保温箱戴着氧气瓶,一眼望过去,不用看底下贴着的标签她都猜到那是她的孩子了,又小又弱,这还不知道没看见孩子的手指甲盖没长全呢,当下就哭得稀里哗啦了,刀口的疼都没感觉了,就觉得心疼,被人揪着似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这会儿是有怨气了,怪那几个在走廊上玩撞到她的几个学生,要是没撞到,她的孩子在肚子里养足月了,没准就不会这么弱小,不用过了三天还戴着氧气瓶,她作为母亲连抱一下都不成?
怨啊恨啊,产妇的情绪也是不稳定的,本来见嫂子们来认错来照顾她,觉得自己把孩子生下来了,他们态度又这么诚恳,自己一个人无依无靠的,能忍就忍忍,可是眼下,那被压下去的怨恨又起来,当天就把嫂子们都赶出去了,不要他们照顾不稀罕他们照顾,心里头只想着自己在育婴室外面看的场景,什么忍气吞声都不想,闹得很是僵硬。
江舒瑶也理解她,虽说那几个孩子也是贪玩不是故意的,但到底是撞早产了,孩子平安也就罢了,可偏偏不是,都说为母则强,这要是换做是她,也很难不迁怒不怨恨的,孩子有多虚弱就有多心疼,哪里还能保持理智。
也没帮着嫂子们做说客,前些天程婉婉认了承情了她不管,如今她怨恨了也不能去说,那才是往人心口插刀子,这种时候也就是搭把手,帮着给照顾照顾。
那些嫂子被迁怒了,这回去也是发了一通脾气,说几句程婉婉不识好歹的话,被家里男人听见了,那是给训了一通,这是非对错还用得着说吗?心里得有一杆秤,过错方确实是在他们这儿,该道歉还是得道歉。
嫂子们被骂了也住口了,其实也真的是知道,换位思考一下,自己也是要怪的,只是前些天程婉婉脸色虽然不大好但到底没闹开来让她们觉得自己是被原谅了,冷不丁过了两三天又突然发火,这才有些接受不了。
但稍微想想,这程婉婉发脾气,很有可能是偷偷去见了自己的孩子。想到这,那更是气虚了,把孩子抓出来,给吃了顿竹条炒肉,晚点儿该道歉还是要道歉,还有那些个赔偿,几家人也是要先商量好,不然落得个欺负烈士遗孀的名头,被人指摘就算了,没准儿还会影响到男人前途,给上面留下不好影响。
这样一来,也就歇了找茬的心理,跟其他几个嫂子商量怎么个赔偿法。
当然,这有明事理能想到这一出的,也有混不吝不想花钱的,吵吵闹闹又是一番掰扯,最后这几个先闹了一通,张嫂子上门来了,两边儿跑,也是把这事给处理好了。
该赔偿就赔偿,不能耍赖,程婉婉又是得了一番补偿。
但那补偿都不及后面她看见自己孩子没长全的手指甲盖的痛,承了张嫂子的情,心里却狠狠把他们记了一笔,是绝对不会原谅的。
请了产假,后面在医院住了快一个月才算能出院了,这个时候程婉婉找的那位老妈妈也来了,家生子,被赐了跟主子一个姓的,后来解放了也没改过来,早忘了原本的姓,就比江舒瑶她妈少了几岁,但人要显得还要老相些,脸皮发皱手指又硬又糙,看得出是过了苦日子的。
挎着打着补丁的小布包,见了程婉婉先是抱着哭了半响,直说她受苦了云云。
还一个劲地说起以前的事,又说她离开后多么多么想念,把程婉婉弄得也是眼泪直流,也为自己辛酸起来。
程老妈妈就给她擦眼泪,用那双受过岁月风霜的手,“小姐别哭了,刚生了孩子,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