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萧将眼泪擦去,深吸了一口气,又恢复了以往冰肌玉骨、白璧无瑕的样子,叶流棠还是手足无措的跟在身后。 容萧敲了敲屋门,恰好来开门的是周逢春。 甫一对上眼,周逢春就诚惶诚恐的跪下,激动非常,言辞异常尊敬,“仙子,可算是盼到您来了,先前有位大能前来,我等不敢打扰,便从您的洞府中搬了出来,如今……” 虽然在规矩严苛的世家待了十余年,容萧还是不习惯有人行此大礼,连忙把他将从地上搀了起来。 周逢春这才发现后面似乎还有个人,定睛细看,讲话都结巴起来。 “这个,这不是……不知尊者驾到,小人诚惶诚恐,诚惶诚恐啊!” 说完又五体投地,拜倒下去。 容萧觉得他见风使舵的本事也怪好笑的,看起来他做小家族家主的那些年,也练就了一身油滑本领。遂说道: “起来吧,这是我挚友叶道友,周道友无需忧虑过甚。” 周逢春很老实的从地上站起来,容萧则叹自己识人的本事还差了些,周逢春看着耿直老实,实在相去甚远。 容萧与叶流棠在周逢春简陋的小屋中坐下,周逢春则连忙去倒了自己珍藏的小叶清风茶来。 待他坐定,容萧含笑开口:“周道友这么多年对谁都虚以委蛇,也怪不容易的。” 周逢春听出了她话中的讥诮之意,慌忙就要再次下跪,被叶流棠用个法诀托起。 他举杯对周逢春示意,“周道友 ,不必着急,坐下来慢用一杯吧!” 周逢春慌张得不知如何是好,脸上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角淌下来,借着使劲儿喘了两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 他苦笑,“小人无状,让两位见笑了。” “仙子的话小人明白,实不相瞒,容仙子进门之后,小人也料到会有此一问。” “小人平常做事谨慎,要不是那箱子玉简,也不会跟容家沾上关系。当时见了容仙子弟子,以为是位世家小姐,所以想把这个包袱甩出去……” “没想到连累容仙子多日难归,是小人的过失。” “幸而容仙子不弃,援救我周逢春一家老小到此,保全我等性命,此后愿为仙子驱使,刀山火海,在所不惜!” 容萧将他的说辞与先前发生的事情对照一遍,也没什么疑点,于是温声宽慰,“我也知道你的难处,周家主这么多年苦苦支撑,堪为楷模。” “只是我有一点不太明白,容靳到洛城布下陷阱,是否有些巧合了呢?” 周逢春苦笑着摇了摇头,“不怕仙子笑话,小人这等人物,虽不至于人人践踏,可在能随意驱使元婴的容家少家主眼里,恐怕连他脚底下泥算不上!纵使周家也有心投靠,可说起来,把我等的骨头剔干净称称,在人家眼里也只算得上一粒轻灰!还得费心如何将这沾上来的灰弹下去呢!” 容萧颔首,他的想法与她先前想的不谋而合,于是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两坛先前在崇州府得到的灵酒,推给周逢春叫他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