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说错了?”安洁理所当然,“现在剧本都是这样写的啊,而且季总会送你各种珠宝,上上次你失恋他还买粥来看你。”
“你以为他想对我好吗,他是不得不,”沈言曦终于从笑中喘了口气,不慌不忙把虾吃了,这才道,“他没前任,我们没误会,就是最最纯粹的不对付。”
这是事实。
沈言曦出生那年,季礼6岁,小少爷大病没有小病不断,大师说他五行缺水,要在一个有水的人家养到成年方可顺遂。
季老爷子信这些,季家和沈家是世交,加上沈家大伯丁克,季礼就认了沈家大伯沈淮江夫妇做干爸干妈,养在沈淮江家,还取了个带水的别名,沈清朗。
说来也奇怪,季礼去沈家后,身体一天比一天好,感冒发烧都几乎没有。
沈言曦父母都是高知,誓把毕生精力奉献给科研,所以沈言曦断奶之后,一周七天基本有六天在沈家大伯家。
没有哥哥照顾妹妹的温馨情节,沈言曦和季礼天生是仇家。
沈家三个保姆,没一个能哄沈言曦睡觉,沈言曦只要季礼。季礼小小年纪已然沉迷学习而对沈言曦毫无耐心,沈言曦能哭得让季礼自闭,季礼就直接拿布塞沈言曦嘴里强迫她安静。
沈言曦上幼儿园的时候,季礼去接她,沈言曦贪玩,浑身脏兮兮,季礼洁癖重到死,只要沈言曦衣服上有口水,他就不牵她。那时候治安没有现在好,一米的距离就能让沈言曦害怕,她小胳膊短腿跌跌撞撞跟在季礼身后哭着叫“哥哥不要丢下我我怕”,季礼反而越走越快。
沈言曦小学的时候,季礼念初中,他想多看点书,可沈言曦爱上了演戏,季礼不得不陪去沈言曦试镜、给她买衣服,以及辅导功课。
季礼的不满都写在了脸上,偏偏沈言曦做作业还磨磨蹭蹭,橡皮这里一擦那里一擦,铅笔这里一划那里一划,一会儿抠指甲一会儿去厕所,一个小时写不了一行字,季礼就攥着小姑娘的手打她手心,板着脸冷声问:“还玩不玩了?”
沈言曦吃痛:“不玩了。”
季礼面无表情继续打:“写不写作业?”
沈言曦嚎啕大哭:“我写。”
但沈言曦也不是能忍的主,头天晚上被季礼打了,第二天就把季礼的洗发水换成502胶水,在他书包里放毛毛虫,季礼当着沈家大伯母把虫子倒出来时,沈言曦还能戏多地躲到沈家大伯母身后说“曦曦怕怕”。
沈家大伯母对两个孩子都百般宠爱,但这种情况下明显更心疼沈言曦一些,连连哄着:“曦曦不怕,阿礼带曦曦去学校。”
季礼一整天没好脸色,沈言曦看季礼不开心她就开心极了。
这样的模式一直持续到沈言曦上中学,季礼去了大学。
沈言曦不作季礼了,只是迟到早退看不做作业考试不及格甚至和男同学逃课去看电影。
季礼到电影院把沈言曦拎出来时,沈言曦不满地嚷嚷:“季礼你做什么!你是我谁啊凭什么管我!大伯大伯母都没说什么只要我健康开心就好!”
电影院门口人来人往,季礼直接拉过沈言曦的手一下下打她手心,沈言曦不认错,季礼就一直打,打到沈言曦掌心都红了。
季礼仍旧是训小孩的模样,沈言曦虽然穿校服扎双马尾却觉得自己不是孩子了,季礼不能这么对自己,她有尊严,她觉得屈辱!
沈言曦想跑,季礼把她抓住,沈言曦开始哭,边哭边骂季礼“瘟神”“她走哪跟哪”,季礼瞥一眼她涂得红艳艳的嘴唇,刻薄嘲讽:“你以为我有很多时间来管你这个麻烦精丑八怪?”
“你说谁丑八怪!士可杀不可丑!”沈言曦怒了,在电影院门口朝季礼动手,季礼根本不让她,两人当街互殴。
和沈言曦一起来看电影的男生找沈言曦,一出来便看到一个高大清俊的男人攥着沈言曦一只手,沈言曦像个疯婆子一样对男人拳打脚踢,季礼岿然不动,男生吓得转身就走了。
经由电影院一闹,沈言曦消停不少,季礼去国外留学那段时间一周和沈言曦视频一次,沈言曦还能忍着恶心装乖喊一声“季礼哥哥”,她生怕自己露出半分马脚,季礼立马从国外飞回来,季礼绝对做得出来,他克她!
直到后来,沈言曦上高三,凭借七科总分不到三百的硬实力填满老师的失望后,她彻底放飞,不仅不去学校,一直走在时尚前沿的她还染了七彩头发烫了方便面卷。
季礼不在,家里只剩一个孩子,沈家大伯母对沈言曦是溺爱万分言听计从,而当季礼在屏幕中看到非主流的沈言曦时,脸色黑沉得可怕。
他买了最快的机票回来,到家后,直接让保姆摁住沈言曦,他亲自动手把沈言曦头发剪了。
沈言曦极度爱美,头发烫染后发质不好,她一天上两遍发膜硬生生把非主流的头发养得柔顺飘逸。
对十七岁的她来说,头发就是她的命。
可季礼视她命如草芥!
沈言曦崩溃大哭,她挣扎、反抗、吼着“你自己不烫凭什么不许我烫,你自己不染凭什么不许我染,你在剥夺我的权利”并大骂季礼“刽子手”“贱人”,季礼毫不心软,甚至还掏出手机准备录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