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更咽,“你不是我监护人不是我亲哥甚至和我没有血缘关系,你为什么对我负责,凭什么对我负责,不用你假惺惺装好人可怜我我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
假惺惺,可怜,她一个人。
她的话何尝不是刀子朝季礼心口扎。
季礼想发火,知道她敏感,只能忍下了所有脾气:“沈言曦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在践踏你自己还是在践踏我?你说这些你心里不难过?你问我凭什么?我告诉你凭什么,就凭我是你——”
“嘟嘟嘟。”
忙音传来。
沈言曦直接挂了电话。
季礼人站在超市货架边,眼睛盯着屏幕,面色阴沉,一言不发。
哪知,三秒后,小姑娘把电话拨回来了,她声音轻轻的,掺杂着显而易见的小可怜道:“我刚刚不是故意挂的,我在哭,我的小脸蛋不小心碰到了挂断键……来,我们继续吵,凭什么。”
很奇怪,季礼刚刚还气得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现在完全不气了。
不仅不气,听着小姑娘认真说“继续吵”的语气,他甚至还有点想笑。
季礼声音缓和很多,几乎称得上温柔:“叫声季礼哥哥我听听。”
沈言曦傲娇:“我不叫。”
季礼垂眸看了一眼手上的购物篮:“你忘了我出来买……”
沈言曦不情不愿:“季礼哥哥。”
季礼“嗯”一声,笑得颇为愉悦道:“答案不是在你那了吗?”
沈言曦懵懂:“什么答案。”
季礼:“没什么。”
“……”
沈言曦曾经给安洁讲过这一段,不过那时她和季礼不睦,重点在季礼剪她头发罪无可恕。
现在想想,那声“季礼哥哥”包含了太多太多。
她厌烦季礼的管教和强势没错,但从某种意义来说,季礼是她青春崩溃边缘最后的期待,也是唯一的救赎。
纠正一下,现在不是季礼哥哥。
是未婚夫。
————
散会后,沈言曦陪季礼去给几个大股东打了招呼,大股东问两人婚期,沈言曦含笑看季礼。
季礼温声道:“还在计划。”
大股东称一定要把请柬发到位,沈言曦和季礼同时应下。
打完招呼后,季礼推了饭局和沈言曦一起回家。
不是错觉,今天的沈言曦格外黏人。
坐电梯时,她手牵着他的手,脑袋要靠在他肩上。
上车时,她都不肯松手,宁可不要仙女包袱姿势有些别扭地上去。
在车上,她换成和季礼十指相扣的样子,脑袋再次枕在季礼肩上。
季礼用另一只手将她额前碎发拂到耳后。
“怎么了?”季礼轻声问道,“觉得开这种会烦的话,下次就不用旁听了,可以去办公室等我,或者不等我。”
沈言曦道:“不是开会。”
季礼耐心地:“那是?”
沈言曦眸色浅浅的,鸦羽般漆黑浓密的眼睫在眼窝处投下扇形的剪影:“就想到了以前,觉得自己差点把一手好牌打烂,差点成了人人喊打一无是处满脑子搞事拆散主角的恶毒女配。”
季礼低笑一声:“恶毒女配也好,那我就是恶毒女配旁边为她鞍前马后无恶不作的恶毒小弟。”
沈言曦:“你不能这么说自己,你一直都是男主。”
季礼:“你不是女主那我还是什么男主?”
“不对,”沈言曦想了想,“要我再作点,我可能连恶毒女配都不是,我就是个出身好点但昙花一现结局悲惨的十八线炮灰。”
季礼无师自通了“炮灰”这个词:“那我就是陪炮灰一起炮灰的炮灰cp。”
沈言曦:“万一我是比炮灰还炮灰的炮灰呢?”
季礼:“那我就是比炮灰还炮灰的炮灰cp。”
沈言曦:“那我是主角的朋友同学群演。”
季礼:“我是主角朋友同学群演的cp。”
沈言曦:“我是路人甲。”
季礼:“我是路人乙。”
沈言曦“噗嗤”一声,心里那点感慨和惆怅彻底消失不见。
她朝季礼怀里蹭了蹭,娇嗔:“你不要把自己说得这么卑微,就显得我很强势压迫你。”
季礼:“我都是仙女怀里的一只猫了,强不强势和我有什么关系?”
微信头像是沈言曦想换情头,但沈言曦喜欢自己抱猫那张硬照,她两难之下,季礼自己截了那只猫。
当时两人都觉得完美。
现在他这么说,沈言曦就觉得有问题。
她蹭地从季礼怀里爬起来:“你不喜欢那只猫吗?你不喜欢不乐意我们就换嘛,”她讲道理,“不要做不喜欢的事情这还是你教我的……”
小姑娘喋喋不休个不停。
季礼眉眼裹了笑意。
“不是不喜欢表达不满,是很喜欢表达炫耀。”
他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一下,重新把人按回怀里,低沉温柔的嗓音落在她耳边。
“你给的,我都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