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事情的原委讲述一遍,又敛衣行礼,歉然道:“此事皆是由我而起,我必然会给诸位一个交代。”
蒯兴义的事情被瞒的严严实实,李氏听他讲完了,才知道女儿经历了怎样一场横祸,当下惊怒交加:“郑氏当真心如蛇蝎,居然想得出这样下作的法子!若非我儿蒙上天庇佑,现下岂还有命回来?即便是回来了,下半辈子怕也是被人毁了!”
说完,又潸然泪下:“我们宜静是个苦命孩子,小时候受难,好容易回家了,又遇上这种事,果然生来就是跟郑家人不和的!”
蔚家三兄弟亦是义愤填膺:“居然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此事决计不能善罢甘休!”
成星卓温言劝抚几句,叫人去请郑氏过来,同时又扣住她的心腹,加以审问。
昨天早晨郑氏听人说郑宜静和她那个堂姐往东湖去泛舟了,脸上便带了三分笑,再晚点听说她们俩全须全尾的回来了,心里边便生出几分不祥的预感来,晚上睡觉的时候眼皮子一直在跳,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东湖那边封锁的严严实实,外人根本就不知道里边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她差人去打探了好几次,却都没有任何结果。
现下成星卓派人来请,她心里边便含了三分惴惴,进门一看,便见李氏与蔚家三兄弟脸上阴云密布,昌国公世子亦是严阵以待,就知事情要糟,转头想跑,却被右护法给拎回去了。
“庞夫人,您这是要往哪儿去?”
成星卓笑意幽冷:“要是不把事情给说清楚,今天您哪儿也去不了。”
郑氏额头已然沁出了冷汗,只是强撑着不肯露怯,这时候却有昌国公府的人进门,递了几张供状过来。
成星卓捡起来看了眼,笑意愈深:“您的侍婢已经招供了,关于鼓动宜静和蔚小姐往东湖去,以及收买蒯兴义身边人,煽动他对宜静动手的事情,对此,您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完了!
郑氏一张脸惨白如纸,脚下发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她想要辩解的,但往外散播消息的是她的人,去收买蒯兴义身边随从的是她的人,鼓动赵宝澜和宝蝉出门的也是她的人。
她根本无从狡辩。
说都是底下人自作主张?
这种谎话,连傻子都不会相信。
郑氏后背上冷汗涔涔,已然打湿了内里衬衣,湿黏黏的贴在背上,像是毒蛇的信子。
不能开口,什么都不能说。
她好歹是官家认证过的诰命夫人,昌国公世子固然品阶超然,但也不能直接给她论罪。
至于她出手害郑宜静这件事,毕竟也没能做成。
没事,郑氏在心里安抚自己,这一关肯定能过去的。
成星卓只看她神情,便能猜出她想法,垂眼看了郑氏半晌,方才疑惑道:“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你恨宜静,是因为你的女儿,可蒯兴义呢,你为什么恨他?”
郑氏茫然的抬起头来。
成星卓继续道:“先是想方设法叫宜静跟蒯兴义碰面,叫后者毁了宜静,同时你又暗中埋伏杀手,叫他伺机杀死蒯兴义和被你收买的随从,环环相扣,毒辣至极——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郑氏满脸愕然:“我不是,我没有!”
她惊慌失措的说:“我没有让人埋伏在那儿,更没想过要杀蒯兴义!”
成星卓脸上浮现出一抹冷意:“顽抗到底是没有用的,你的侍婢已经招了。”
“你,你这是屈打成招!”
郑氏目瞪口呆,捂着心口,恨声道:“我没有这么做过——我跟蒯兴义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这么做?!我都多少年没回荆州了,怎么可能找得到可靠的人手对蒯兴义下手?!”
“你找不到,但有人找得到,比如说——邱姨娘。”
成星卓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淡淡道:“一个月前,邱姨娘从钱庄里取了三千两银子,因为数额较大,钱庄那边记录了银票的编号。因着蒯兴义的死,荆州刺史大力整顿防务与治安,就在昨天晚上,巡防的官兵们破获了一个杀手组织,不仅在杀手组织的档案簿上找到了蒯兴义和蔚家三兄弟的名字,而且还找到了邱姨娘从钱庄里取走的那几张银票,编号跟钱庄那边存档的一模一样。”
他从袖中取出两张银票,猛地拍在案上:“你跟邱姨娘互相勾结,各取所需,邱姨娘找她兄长邱誉牵线搭桥,买凶杀害蔚家三兄弟,你也想趁机暗害宜静,再杀死蒯兴义,将一切都推到无辜的宜静头上,于是你们二人一拍即合,狼狈为奸!”
“不是我,我没有跟邱姨娘串通,更不知道什么杀手组织!”
郑氏惊慌不已,冷汗涔涔,忽然间抓住了一个破绽,厉声道:“我如果真想害郑宜静,那为什么不叫杀手把她一起杀了,反倒让杀手杀了蒯兴义?这根本说不通!”
“这恰恰是你最恶毒的地方。”
“你不杀宜静,却使人鼓动蒯兴义过去,毁她清白,我们可怜的宜静,清清白白一个女儿家,经了这种事,你叫她怎么活?”
成星卓目光森寒,威慑十足的看着她:“她还活着,蒯兴义却死了,蒯家岂肯善罢甘休?即便知道是自家理亏,怕也要报复宜静和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