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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前众人厉兵秣马,等到了约定好的时间,便各自出发,身披铠甲,手持兵刃,井然有序的离开府邸,直扑目的地而去。
东城火起,粮库杀声大作,巡防部队赶去救援,却在途中遭遇袭击,猝不及防之下,损兵折将,与此同时,西城接到行事信号,一时鼓声大作,杀声四起。
湖州刺史差人将刺史府围的严严实实,此时城中大乱,戍守之人为之惊动,一边严阵以待,一边又遣人去知会刺史,询问如何处置才好。
报信的人才走没多久,赵宝澜便率人杀将过去,并不急于近前,而是另弓箭手发威,蘸取了火油的弓箭点燃,万箭齐发往刺史府中射去。
这时候天气干燥,晚风肃肃,火势迎风而起,刺史府前院木质结构颇多,不多时,便成了一片火海,相隔一段距离,就听见内中哭喊叫嚷声连成一片。
敌军心思浮动,府中大乱,赵宝澜便在此时率人前攻,直取刺史府而去。
湖州刺史下令戍守在这儿的是三千精兵,只是较之血云宫与赵家的府兵而言,便稍逊了一筹,若无这场大火,他们兴许还能依仗人多作战,然而此时夜色深深,火势大起,惊慌失措之下,他们根本无力观察敌情,勉力对战半个时辰,便败退下去。
赵宝澜身先士卒冲在最前边,霍铎硬着头皮紧随其后,好容易等到战事平息,方才徐徐吐一口气出去。
“妈的!”他坐在马上,低声咒骂一句,说:“老子在突厥的时候,打仗都没这么卖力过!”
赵宝澜白了他一眼,抬手一巴掌去拍他脑壳儿:“就你话多!”
下属们各去看守俘虏,主持灭火,周遭一片嘈杂,一支冷箭却在此时呼啸袭来,带着凛冽杀机,直往赵宝澜后心而去。
“小心!”霍铎大喊一声,想也不想便将赵宝澜按倒,那支冷箭声势不减,径直射中他肩膀,巨力惯性之下,霍铎惨白着脸跌落在地。
赵宝澜眼底凶光一闪,无需她吩咐,下属们便追了过去,她则翻身下马去看霍铎情况:“没事吧?!”
霍铎捂着肩膀,面色苍白,瞪眼道:“你说呢?难道我看起来好得很?!”
赵宝澜:“……”
赵宝澜被他这话给惹笑了,看霍铎目光怨毒的盯着自己,又忙将笑意敛去,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道:“谢谢你啦——我又不是躲不过去,你帮我挡什么啊!”
“你以为我想吗?”霍铎咆哮道:“这不是下意识就凑过去了吗?!”
赵宝澜忍俊不禁,帮他查看一下伤口,见箭上并不曾涂抹毒药,这才松一口气,少见的柔和了语气,说:“没毒,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霍铎捂着肩膀,痛苦道:“你说的轻巧……”
……
今晚的行动十分顺畅,赵宝澜一行人顺利拿下刺史府,其余人也趁势掌控湖州,到第二天清晨,湖州城头上便换上了赵字旗。
湖州本就毗邻燕侯辖区,势如雷霆拿下此地的又是燕侯之妹,第二日湖州官吏听闻惊变始末,虽然神色各异,却始终没人冒头反对,提出异议。
赵宝澜也不拖延,当即便将湖州刺史的一干心腹拔除,另给自己的心腹们安排了官位,这时候天下大乱,任用官员也不必再往金陵去经吏部核准,她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而湖州刺史的官位,则由她本人接任。
自顾自的给自己封了个官之后,赵宝澜下的第一个命令便是开城,放流民与百姓们入内,无需入城费,但是必须提供身份名籍,做好户籍登记,与此同时,又在城中专门划定出一片区域,对进入湖州城的百姓进行统一的规划和管理。
乱世来临,人口同样是宝贵的财富,关键就在于拥有它的人会不会使用而已。
钱,赵宝澜不缺,粮,湖州本就是产粮州郡,更不必说此地背靠燕侯辖区,实在不行还有哥哥应援,怎么着也不至于山穷水尽。
有钱的流民出钱买吃的,没钱的就做工抵债,修筑城墙也好,进行手工生产也罢,垃圾用对了地方都是宝藏,更别说是人了。
霍铎挨得那一箭力道颇重,骨头都裂开了,这几日便病歪歪的倒在床上养伤。
赵宝澜心下有愧,时不时的去探望他,相处时虽然还是免不得斗嘴,但关系却切切实实的好了起来,冷不丁叫外人一瞅,倒真有些欢喜冤家的感觉。
这么过了两天,赵宝澜兴冲冲的进了门,二话不说先把他枕头从脑袋底下抽出来了:“霍铎,你康康是谁来了?!”
霍铎脑壳“duang”的一声砸在床上,龇牙咧嘴道:“赵宝澜你个铁憨憨,我踏马……”
这话刚说完,他就瞥见赵宝澜身后那一角僧袍,来人面容清癯,皎如明月,宝相庄严,垂眸行礼时宛如寺庙里悲悯苍生的菩萨。
正是空明。
霍铎一时什么都顾不得,急声道:“法师,找到解药了吗?!”
空明目光在赵宝澜面上一扫,含笑道:“幸不辱命。”
……
服下牵丝引的解药,赵宝澜与霍铎之间的这段孽缘也正式告一段落。
第二日,霍铎便向赵宝澜辞别,道是此次离家已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