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了这个孩子,没有养过他,对她不亲是应该的,可是这么大的孩子,难道还不知道是非观,如今求着她原谅那些迫害她的人,沈离垢实在是心头百般滋味涌上,忍不住掩面而泣。
桑博将军疼惜妻子,忙蹲下伸手揽她入怀,冷目扫了石清一眼,对这个孩子彻底地失望。
石清被桑博将军眼神一扫,如坠冰窖,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再也不敢往沈离垢身边凑去。
“沈离垢!”
包大人叫到她。
沈离垢连忙应声。
包大人在面对她后,神色暖和许多,语气也没那么刚硬。
“沈离垢,你本名为沈柔,改名离垢,寓意远离污垢,本府深感你所遭遇乃为厄难,石永靖所作所为世人难容,本府今日判定你与石永靖和离,此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坐在包大人案桌侧后方的小书桌的一位中年儒雅书生闻声而起,他手上拿着两份写好的文书,将其递给等候在旁的展昭。
这是师爷公孙策根据包大人的判定,帮忙写出来的和离书。
沈离垢轻轻颤抖着,这不是害怕,也不是伤心,而是激动。
这么多年来,她都被以往是噩梦缠绕,心中一直无法安宁,无非就是知道,她还没有彻底地摆脱石家村的一切。
但是自今日起,一切就不一样了。
有了这封和离书,她沈离垢便和过去一刀两断,沈柔已死,世间唯独沈离垢。
展昭将和离书送来,先让石永靖签字画押。
石永靖刚好被打完二十大板,到底包大人没让衙役们往死里打,他虽皮开肉绽,并未伤到筋骨,只不过这会儿打完后,瘫软在地,简直像一条死狗。
再次见到沈离垢,石永靖也是一心想要挽回她,但事到如今,哪儿还有石永靖愿不愿的,很快在展昭的帮助下,他签字画押,然后轮到沈离垢。
沈离垢心跳得飞快,拿笔的手也是颤抖着的。
和离书,一式两份,自此沈离垢和石永靖再无瓜葛。
此案到此为止。
思央听完看完全程,也是心满意足。
包大人公平公正,这些人也受到了他们该有的惩罚,沈离垢也彻底地脱离苦海。
“当年我便说过,你我情断缘了,这块鸳鸯绣帕,我也撕成两半,既然绣帕已毁,自然再无复原可能。”沈离垢走到石永靖身边,将一直都系在手腕上的鸳鸯绣帕解下,但并没有递给他,而是丢进了公堂上燃着的一盆篝火中。
“不……”石永靖见到这幕,艰难地伸出手想要去阻拦。
只是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半块鸳鸯绣帕在篝火中被点燃,化为灰烬。
鸳鸯梦断……
还有的半块鸳鸯绣帕在石清手上,沈离垢无心去管,总归她的这半块已经烧了,所谓的鸳鸯梦不复存在,她现在有了更重要的人在身边,这是老天爷对她的恩赐。
*
数日后,思央在铺子里做胭脂,门上的铃铛声响起来,她抬头望去,就见如今容光焕发的沈离垢掀帘而进。
“杜姑娘,又来叨扰了。”
“夫人可别说这种这种话,你哪会来没有照顾我生意。”思央放下手里的东西。
沈离垢掩嘴一笑:“杜姑娘又说哪里话,你哪儿还缺我那点生意,分明就是打发时间。”
思央被戳破也不尴尬,道:“今日感觉如何。”
“身体好多了。”沈离垢熟练的把手上伸出去。
思央给她探了探脉,片刻后道:“再过段时间,就应该可以了。”
听到这么肯定地回答,沈离垢也很高兴,脸上都泛起了红晕。
“我这次来,是想请杜姑娘能不能将日后调养身体的药方都开给我。”沈离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思央意外:“怎么了?你要离开京城。”
沈离垢道:“姑娘果真聪慧。”她也不扭捏隐瞒,照实说来:“将军准备带我回江南老家定居。”
沈离垢的案子,包大人审讯的时候,虽没有公开,但瞒不过朝廷官员,有心人打听就会全部知晓,且案子也会登记在册,更何况涉及柱国大将军,皇上也会多问一句,包大人怎么能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