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过年祭拜的时候,风细不想让甜果儿在空阔阴冷的祠堂呆太久,那就嗑个头就出去,只留他一个人留在祠堂烧够三柱香。
正月初拜年宴客,也是暮云平和管家们安排的,风细只在女客中露个面,便回里屋陪孩子。
甚至不让轩轩和甜果儿露面,理由是:“医馆大夫说这段时间得风寒的特别多,风寒是会传染的!
特别是有时大人得了,只是流涕咳两声,而传给孩子就成了大病,变肺痨都有可能!
像这种人多的宴席,两个孩子就别出去了。”暮云平依旧认同。
到是轩轩听说自己的几个小伙伴都来了,而母亲不让自己陪着玩之后,闹了一通脾气,最后还是冰云答应带他滑冰刀,才算消停。
不过元宵节这天,再不出门就实在说不过去了。不说两孩子,估计暮云平都觉得她小心谨慎过头了!
轩轩吵着去看冰灯,再吃锅子,还要玩套圈,看杂耍,看烟花表演,再买几十个冰灯回来放院子里。
暮云平觉得过节柳城主不在城中露个面百姓会觉得不安,要知道往年连官府发过节礼柳城主都到场的。
而今年,却是年前年后都没见过人。去年人在帝都没办法,今年人在良安这元宵节若再不露个面,只怕百姓明日就排队去城主府问安了。
风细知道他就是想让一家人出去过节,只得答应道:“咱们说好,不去冰灯街,人太多又冷。咱们三个去不带妹妹肯定不行,带妹妹那么冷她很容易吹到风的。
所以咱们先在茶楼阁楼上订个包厢,晚点出发,在烟花表演之前到茶楼,临窗看烟花看冰灯,回来的路上再买一些冰灯。宵夜回家来吃,想吃鱼丸锅还是羊肉锅甚至烤串,都让唐妈做!”
轩轩还想讲条件,他爹先一步拉他一把,对他耳语道:“再说下去,你娘连出门都不同意了!
爹答应你,明个把冰雕师父请到家里来,在后花园雕个动物园给你和妹妹看!”
轩轩这才不情不愿地道:“好吧!”然后又倔强地看着风细:“那明年,妹妹大好了。咱们一定要去冰灯街上玩!”
风细重重点头,亲了一下他的额头:“好!娘保证!”
臭小子转头跑回自己房中,不一会夏梅来说:“小公子偷偷抹眼泪呢!
其实冰灯节,小公子盼了好久的。常跟我说要去买那些东西给妹妹,买什么给娘。”
夏梅越说越小声,因为她也知道风细是为了两个孩子的健康着想。
风细顿时觉得轩轩最近懂事的让人心疼啊!特别是在妹妹大病一场之后,只要娘说“这对妹妹的身体不好”哪怕自己再喜欢再期待,也会忍一忍不要了!
这对于一个四岁多的孩子来说,真的很难得。看来甜果儿生病那段时间,不光对她和暮云平来说是灾难,对小小的轩轩来说,同样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啊!
风细觉得该和儿子聊一聊,看看他那小脑袋瓜子在想什么。
刚巧这天午后,甜果儿午睡了,而轩轩却和赵飞冰云在后花园喂麻雀。
自从家里多了几十只鹦鹉八哥的,轩轩就爱上了鸟,以前看到麻雀会说:“炸麻雀好吃!”现在则会说:“喂它们吃点东西吧!”
特别是冬天,别的鸟还能南迁,只有笨麻雀仍在北方忍受寒冬,后花园常有一群麻雀觅食,轩轩便每天午后抓一把鸡食来喂它们。
风细让奶娘和小芝守着甜果儿,自己带着小桂来到后花园,没见到预料的欢声笑语,而是轩轩三个蹲在雪地里,一动不动。
“这是怎么了?”
轩轩听到母亲的声音,欢快地跑过来抱着她:“娘你不陪妹妹睡觉吗?”
“妹妹睡着了,娘来看看你在做什么?”
轩轩有些忧伤地望着雪地:“有一只麻雀冻死了,我们在商量把它埋在那里。”
风细伸头一看,还真是一只麻雀眼睛睁着硬梆梆地躺在雪地里。
几人把它埋在花园的一棵梅树下,风细带轩轩去喝奶茶暖和一下。见他很是低落,风细笑问:“还在为那只麻雀伤心吗?”
轩轩突然问:“娘,死是什么意思?就是再也不会说话,不会吃东西,一直在地下睡觉吗?”
风细轻声道:“是的!那只麻雀会一直躺在地下,再也不会醒来。”
“那人呢?要是死了,也永远不会醒来吗?”
风细心一顿,握着儿子的手问:“为什么这么问?”
轩轩竟然眼睛一眨,泪流了出来:“妹妹不会死掉对不对?”
风细心疼地抱他坐在膝上:“当然不会啊!妹妹的病已经好了!你是听谁说妹妹会死的?”
“妹妹生病的时候,我听下人说的,他们说妹妹得了治不好的肺痨,会死掉!
我问夏梅姐姐什么是死掉,姐姐说就是再也不能说话,不能吃东西,不能玩,一直一直睡在地底下。
娘,我不想妹妹死掉!”
风细决定要把那个背后嚼舌根的下人抓出来,直接赶走!那段时间谁都知道甜果儿病重,可没人敢说也不会说这样的话!
而他们竟然在轩轩面前这么说!
风细轻叹一声,认真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