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曾下衙后来了李家,熟稔的抱起来福,“官家被困多年,有些天真。”
“换了谁从出生就被困在一个地方坐井观天,会比他更为天真。”李献摸摸狗头。
“你怎地不劝劝他?”王曾说道:“老夫敢断言,这是个圈套,就等着人跳进去。那些人怎么也想不到跳进来的是官家。不过把心一横,正好干一家伙大的。”
“恕我直言,官家前十四年的教育悉数失败。对此宰辅们有罪责。”李献有些不满,“如今要想重新把官家拉回正轨,闭门读书是不行了,唯有知行合一。”
“说人话。”
“就是让他去经历摔打,摔打的越多,他越成熟。”
历史上仁宗被困宫中多年,对外界的一切都是从身边人口中获得,可以说是井底之蛙的典范。
而今却不同了,李献把困住他的大网撕拉开了一道口子。
当一个熟知天下局势、知晓人心鬼蜮的帝王重新出现在庙堂之上时,这个大宋会走向何方?
我很是期待啊!
李献目送王曾出去,心潮澎湃。
“这是个圈套。”太后直言不讳,“官家冲动,可既然开了口,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否则以后你的话别人会当做耳旁风。”
所谓帝王金口玉言,言出法随,便是要营造出帝王信守承诺的形象。久而久之,帝王一句话,
这也是确立威信的法子。
“是。”赵祯有些沮丧。
“如此,去吧!”太后淡淡的道:“让皇城司的人协助。官家,记住了,最靠得住的不是什么文官,而是祖宗留下的那些人。”
您这不是在鼓动他宠信宦官吗?
见李献神色古怪,太后问道:“定远侯觉着不妥?”
“太后英明。”李献说道:“旁人只看到了宦官乱权,却没看到帝王的窘迫。当文武皆不可信时,帝王唯有依靠身边的内侍来维系局面。否则,改朝换代就在眼前。”
这是个明白人……太后说道:“鲁宗道先前求见老身,说自己带累了官家,颇为愧疚。老身说了,既然官家要做事,那么,这便是机会。”
一帆风顺可不是事,那是锦上添。
二人告退。
不久,一个内侍进来,和罗崇勋低声说着。
太后在看奏疏,突然心有所感,说道:“官家这些时日看似长进了,可依旧天真胡闹。”
罗崇勋神色古怪,上前禀告,“太后,官家昨日晚饭后独自看书,说……朝堂之上明枪暗箭层出不穷,竟如此险恶,大娘娘这些年苦撑不易,我当为她分忧。”
太后的眸中有一瞬失神,冷冷的道:
“来人!”
“在!”
“传话,是老身让官家去查探此事,算是历练。”
“是!”
太后低头看着奏疏。
官家接受太后的指令去历练,出了事儿,自然便是太后的错。
……
事情很简单,就是城外有二十余户农人的良田被人买了。
“说是强买。”
皇城司的人带路,一行人来到了城外。
眼前是一片田地,远方便是黄河。
多年后,金人的铁骑渡过黄河,这片良田想来便成了他们的牧场。
春天来了,这片良田里却无人耕种。
“把人招来。”赵祯就如同青天大老爷般的,准备在田间地头办案。
远处来了些人,李献指指他们,杨琪令人去查探,回来禀告,“侯爷,是附近的百姓,还有豪奴。”
“秦家的?”李献笑了笑。
“是。”
那些农人来了,赵祯开口,“你等可不是自愿卖地?”
伱这是诱供啊!
李献脸颊抽搐,张泽低头,几乎想钻进地缝里去。
一个老人说道:“我等皆是自愿的。”
呃!
赵祯说道:“你等无需惶然,今日我来,便是为你等做主……”
他好话说了一箩筐,可这些农人一口咬死自己是自愿的。
甚至有人嘀咕,“狗拿耗子。”
‘狗官家’在挥舞双手,“你等有冤屈只管说出来,朕……我为你等做主。”
“我等真是自愿卖的。”
赵祯筋疲力竭,回头见李献在喝茶,不禁大怒。
朕在卖力办事,你却在悠闲消遣。
李献摇头,“散了吧!”
众人一哄而散,赵祯过来,一把抢过茶水,一饮而尽,“渴死我了。”
“问话是弄不出结果的。”李献摸出一把瓜子磕着。
“拷问……没道理拷问百姓。”赵祯至少不昏聩,也不会为了自己的面子去为难百姓,这让李献很是欣慰。
杨琪眼中多了坚毅之色,显然是觉得这样的官家值得自己去守护。
“你信不信,秦家在事后至少了两倍的价钱封口。那些百姓拿了好处,谁会反悔?”李献坐在田埂上,悠悠的看着远处的豪奴。
“去问问。”赵祯不信,“人总得有些良心吧?”
良心值几个钱?
李献摇头,不准备和他辩驳。
没多久,去的侍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