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而是虚虚实实,真有大军在左近,就等着他们出营……众人心中一凛。
当李献远去后,李德明和李元昊出了大营。
“大王,我敢断言他并无伏兵。”
“是,本王知晓。”
“那大王为何……”
“李献先令步卒撤离,以骑兵挑衅。若本王出战,他率军游斗。我军今日羞恼交加,士气低迷,再被这么溜一圈,一无所获……”
“士气荡然无存!”李元昊虽说年轻,可领悟力却非凡。
“元昊,你要记住,所谓兵法,实则便是人心变化。”李德明拍拍儿子的肩膀,“此人是个劲敌。”
……
庆州城,李献出兵时,桑庆阳以局中协调为由,和杨越等人留在了城中。
“他这般立功心切去柔远砦,若是出了岔子,要把消息飞速送到汴京。侍中说了,此次若是能寻到机会,便要彻底弄垮李献!”
桑庆阳缓缓喝了一口茶,看着杨越,轻声道:“记住,这是侍中交代的大事,不可懈怠。”
“是。”杨越起身,“李德明领军多年,柔远砦孤立无援,他此去,便是自投罗网。”
“去吧!”桑庆阳微笑道:“此事做好了,侍中不会忘记伱我。”
“为侍中做事,下官心甘情愿。”杨越行礼,随即出去。
桑庆阳看着他出去,突然莞尔,“所谓心甘情愿,不过是想着升官发财。不过,这世间没好处之事,谁会愿意做呢?”
他靠着案几,手中拿着一卷书,享受着这静谧的午后。
直至脚步声乱了他的心境。
“何事?”桑庆阳沉声问道。
进来的是杨越。
他面色难看,急匆匆走到案几前,俯身,咬牙切齿的道:“斥候刚进城,大声呼喊……”
这时外面传来了呼喊声。
“……西贼三万,李德明亲自领军,围住了柔远砦守军。定远侯以三百骑拖拽树枝,烟尘漫天,西贼以为大军来袭,惶然撤离……柔远砦转危为安。”
室内。
杨越保持着俯身的姿势,只是无需他分说了。
桑庆阳一手拿着书卷,身体还保持着依在案几边,双眸失神。
“此人,用兵竟然如此了得吗?”
……
州衙中,知州黄定在大笑。
“老夫就知晓,老夫就知晓定远侯用兵如神。”
通判王耀抚须微笑,“能被曹公赞为名将种子,岂是浪得虚名?定远侯,威武!”
二人毫不犹豫的拍起了李献的马屁,却忘记了先前还在吩咐催促援军,一旦定远侯战败,便要大军出动,务必保住柔远砦时的焦躁不安。
“大宋威武!”外面有人欢呼。
州衙内,一个小吏冲出值房,狂呼,“大宋威武!”
整个庆州城都沉浸在了欢乐的海洋中。
……
党项人不可能撤离,否则三万大军出来一无所获,那些部族会不满。
大军歇息了一日,李德明令出击。
柔远砦依山而建,城墙不算高大,也称不上坚固,唯有倚仗地形固守。
李献站在城头,看着党项人缓缓逼近。
城外有守军砍伐的柴火,数量巨大。敌军前锋来的突然,故而没能收回城中。
敌军点燃了那庞大的柴火堆,火焰升腾,烟雾高耸入云。
城头有军士咒骂,杨承吉解释道:“冬季西贼时常来袭扰,不好打柴火。”
城中的建筑以木屋和泥屋为主,保暖性一塌糊涂。若是冬季柴火不够,会冻死不少人。
“今年冬季,李德明不会有心情来袭扰柔远砦!”李献笃定的道。
“侯爷所言甚是。”杨承吉强笑。
范集等人跟在李献身后,不断介绍敌军各种动向的蕴意,以及守军的各种准备用意。
这些细节李献只需粗略了解即可,他在盯着城南。
城南有草地,党项人把战马都放在城南,顺带放牧。
如此,能节省粮草。
不要小看战马的消耗,养一匹战马,比养一个精锐军士还废钱粮。
杨承吉过来,“侯爷,一切就绪。”
“本侯总觉得差些意思。”李献摆摆手,“宽夫。”
“先生。”文彦博没想到能跟着先生亲临战阵,这几日一直在揣摩学习。
“把本侯从庆州带来的那些礼物,扔在壕沟中,算是见面礼。”李献说道。
“是。”
什么礼物?
众人不解,当看到一个个麻袋被解开,露出里面的铁蒺藜时,都傻眼了。
把铁蒺藜洒在壕沟中,敌军攻城必然要先下壕沟……
那滋味……
“攻城!”李德明策马在不远处,用马鞭指着城头,“要一鼓作气。”
“杀啊!”
敌人嚎叫着冲了过来,下了壕沟。
壕沟不算深,主要目的是阻止骑兵接近。
所以,没人把壕沟当回事。
“嗷!”
惨叫声突然而至。
“出击!”
李献越俎代庖,城门打开,一队骑兵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