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
就剩下两个,刘从广和韩琦。
刘从广是不敢跑,别人不知晓,他却对这位侯爷印象深刻……就在昨日,兄长刘从德寻他说话,告诫他莫要触怒这位侯爷。
至于原因,刘从德叹息,“老子一直怀疑自己断腿是他的手段,可却寻不到证据。可我敢打赌,姑母那里定然知晓此事。可姑母却从未想过为我报仇。老二,姑母待咱们如何?”
“就像是亲儿子。”
太后对他们兄弟好的不像话。
“亲儿子被打断了腿都不管,你觉着那些纨绔被收拾了,太后会支持谁?”
“我知道了。”
所以,刘从广不动如山,哪怕临走前被那些人渣鄙夷也视而不见。
至于韩琦,这厮看似平静,可谁也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么。
韩琦是个读书天才,从小就有才名。可他是婢生子,父亲去得早,是几个兄长把他养大。
虽说兄长们不计血液亲疏养大了他,可韩琦非常知趣,有能力后就自行寻找出路。他聪明,知晓自己没有靠山,要想找到一条出路,必须有引路人。
所以到了汴京后,他便想办法混进了这些人渣的队伍中。赵祯令人传话,他也跟在后面来报名。目的自然是想抱上官家的大腿。
至于定远侯,那只是他的一个过客。
“上课!”
李献压根不在乎,抛开此事后,他在黑板上写了一个字。
“数!”
“这是万物之基!”李献郑重说道。
刘从广学的很认真,因为兄长刘从德说了,若是姑母知晓他浪荡,小心被打断腿。
十多个学生在外面喝了一场酒,然后各自归家敷衍家人。
“回来了?”
潘承规回到家中,父亲潘惟熙竟然在等候。
“是。”按照大伙儿定下的说法,潘承规说道:“定远侯骄横,一言不合就抽打孩儿……孩儿忍无可忍……”
“什么?”潘惟熙一听就怒了,潘承规见了窃喜不已,心想总算是摆脱去读书的磨难了。
“拿家法来!”
潘惟熙伸手,仆役递上皮鞭。
“嗷!”
“让你不读书!”
“孩儿读!孩儿读!”
等回到国子监大门外时,潘承规发现曹倚等人也在,大伙儿都在门外吹凉风,个个鼻青脸肿。
“几位哥哥,这是……”潘承规必须感谢自家老爹打人不打脸,故而此刻还能装洒脱。
“别提了。”曹倚捂着脸,“家父不由分说便给了我一顿毒打,说定远侯文武双全,这等名师打着灯笼都找不着,你竟敢忤逆?一顿毒打后,家父又和颜悦色的道,宫中的官家和太后都在看着呢!不去,以后就在家混吃等死,不得走出家门一步。”
赵思聪揉揉眼角,“家父说了,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让我就算是坐在课堂中神游于外,也得坐满了时辰。混,也得混的让官家,让太后满意。”
大伙儿面面相觑。
“原来,咱们读书是做给宫中看的。”
“没错。”
“那就……混着吧!”
进了课堂,十余人请罪。
这年头先生毒打学生理所当然,李献冷眼看着这些人渣,“我上课不强迫人听,但不可干扰别人听课,否则……”
咚咚咚!
门外,严大等人顿着木棍子。
“是。”
众人就坐,见黑板上写着自己看不懂的东西,刘从广和韩琦竟然听的聚精会神。
装模作样!
潘承规冷笑,然后开始发呆。
“……我说过数乃万事之基,伱等家境优渥,就算是不想为国为民出力,可偌大的家业,总得自己心中有数吧?”
李献看着刘从广,这兄弟们靠着太后的赏赐,家底丰厚。
“说简单些,一个月厨房采买多少钱,
刘从广用力点头,韩琦没有这等烦恼,但能联想到,心中越发好奇,不知这位先生有什么法子能简化这个麻烦事。
潘承规一怔,父亲曾教过他理家,说虽然后宅女人会管,但作为一家之主,你必须对家中情况有数。
可那些筹算,那些数目计算让他头痛,哪里会认真学。
“筹算自然不错,可能不能简化?”李献自问自答,他在黑板上一边书写,一边说道:“自然是能的。”
“跟着我念,一一得一……”
乘法口诀而已啊!
潘承规知晓,瘪瘪嘴,想打盹。
“接着是算式。”
李献在黑板上写了些算式。
那陌生的字,让学生们愕然。
“这是……大食数字,简单好记,此后上课就用这个法子。”
李献看着这些神色平静的学生,心中冷笑,转身在黑板上画了个图。
“一月,厨房耗费钱财十贯。二月,厨房耗费钱财十一贯……”
“五年前,厨房耗费钱财一百九十贯,四年前,厨房耗费……”
两个图表在黑板上成型。
李献回身,“我们看到了什么?”
韩琦举手,眼中有异彩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