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风潮如火如荼,当事人却销声匿迹了。
有人说李献跑了,有人说李献藏起来了,有人说李献藏进了宫中,寻求太后的庇护。
对此太后嗤之以鼻。
“定远侯整日就带着一群工匠在城外和工坊中忙碌,谁也不知晓他要弄些什么。”
“官家可知晓?”太后问道。
“官家说,定远侯大概在弄些东西。”
“什么东西?”
“说是什么……墨家传统技能。”
墨家传统技能是什么?
儒学口中的奇技淫巧。
李献带着工匠们在城外挖坑。
“要到人的脖颈那么深。”李献跳进去比划了一下深度。
干活的自然不是工匠,工匠们都在学习。
不时有人来请教。
李献一一解答。
三司盐铁副使张霄每日都在追问进程,但一旦问及李献的具体手段,抱歉,无可奉告。
终于,坑挖好了。
定远侯要的煤也找来了。
把煤弄进坑中,一层之后覆盖,再来一层,接着覆盖。
“从这里点火!”李献带着工匠们操作。
宫中来人,太后召见。
“你在弄些什么?”太后终究按捺不住问道。
那些臣子的奏疏中看似在弹劾李献,可目标却是对准了官家。
太后非常清楚他们想做什么。
他们希望一切恢复原样。
柔弱的官家依旧板着脸,任由臣子们摆布。
“臣在做之事,可令大宋的钢铁进入寻常百姓家。”李献说道。
“大言!”太后问过了三司的人,“三司说,当下冶炼之术再难寸进。”
“那是他们。”李献说道:“而臣,是墨家巨子。”
太后倒是忘记了这一茬,她深吸一口气,“官家那里,一直在沉默着。”
李献微笑,“臣最喜一句话,沉默之后的爆发,最是酣畅淋漓。”
“希望如此!”
太后摆摆手,李献告退。
看着他出去,太后沉默良久,吩咐道:“那些奏疏……压下!”
“外朝不少人在叫嚣,说……”罗崇勋犹豫了一下,“说太后庇护定远侯太过。”
太后淡淡的道:“他明明可以不杀使者,只需呵斥一番即可。可他却动了手。你可知缘由?”
罗崇勋不敢答。
太后幽幽的道:“只因,他心中有这个大宋。”,她指着外面说道:“此刻在外朝叫嚣的臣子,心中有的,只是自己。”
李献去寻到了赵祯,这厮在画画,竟然画的是女人。
“这是谁?”李献问道。
赵祯马上把半成品卷起来,“你还有心思管这个?”
“我吃得好,睡得好。”李献随意坐下,拿起点心就吃,提起茶壶就喝。
“伱可知,当得知你斩杀了交趾使者后我是如何想的吗?”赵祯把画作交给张泽,接过宫女递来的手帕擦手。
“很是震惊?”李献就这么箕坐着,被言官看到了定然会大怒。
“不。当时我就一个念头。”赵祯摇头,“为何不带上我!”
……
在等待成果出炉的时候,李献一个人坐在树下,脑海中依旧是赵祯的怒火。
少年在愤怒,愤怒自己因为身份的缘故而无法去斩杀交趾人,为大宋死难的百姓报复。
是报复,不是报仇。
你杀我一人,我杀你十人……这是李献临走前给赵祯留下的话。
当大宋帝王发生改变时,这个大宋会发生些什么?
当外敌敢于触碰大宋时,从朝堂到民间,将不会再有什么呼吁和平的声音。
打!
谁敢触怒大宋,就用刀枪去回应。
李献深吸一口有些刺鼻的味道,看着那个依旧在冒着水汽的地方,点头。
“侯爷令,开炉!”
顶上的覆盖被渐渐弄开。
雾气中,渐渐露出了
“送进来的不是煤炭吗?怎地变成了树桩子?”一个工匠纳闷的看着李献,觉得定远侯就是个会变戏法的高人。
高人慢条斯理的走过来,亲自抓住一根‘树桩子’,奋力摇动。
当他把一截黑灰色的‘树桩子’提起来,并用木槌敲击出清脆的类似于金属的声音时,所有人都看呆了。
“侯爷,这是什么?”一个工匠问道。
李献举起这截‘木桩子’,“这是焦炭。这是大宋强盛之基!”
有了焦炭,才能有大规模冶炼的基础。才会有更为出色的钢铁性能。
有了大量更好的钢铁,大宋各行各业都将会插上腾飞的翅膀。
“当大宋将士手持更为精良,却更为廉价的甲衣、兵器时,会发生什么?”李献问急匆匆赶来的张霄。
张霄说道:“四夷将会颤栗。”
原先有钱的大宋,辅以更便宜,数量更多,更锋利的兵甲,若是官家锐意进取,宰辅们能力出众,那么,会发生些什么,用膝盖都想得到。
他目光炯炯的看着李献,“这个东西便能实现侯爷所说的一切?”
李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