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倚神色肃然,“家父有交代,曹氏子,当向敌而死!”
众人神色肃然,上马后,集结在他的左右。
“拔刀!”曹倚拔出长刀,指着前方,“跟着我,就算是死,也当是战死!”
潘成规说道:“我为箭头!”
“你廋的和竹竿似的。”曹倚冷笑,“箭头老子当仁不让!”
箭头往往承担着打开突破口的重任,死的最快。
潘成规欲言又止,曹倚捶打了一下他的胸口,“若是老子侥幸没死,记着汴京最好的美酒,最好的羔羊肉,最好的青楼,最红的女人,老子要吃喝玩乐三日三夜!”
潘成规眼睛通红,“好!三日三夜,老子陪着你!”
赵思聪干咳一声,见众人看过来,他淡淡的道:“论吃喝玩乐,我才是行家里手,都好生活着,回头到了汴京,老子请客!”
敌军越来越近……
“撤!”
那数百宋军突然喊了一嗓子。
曹倚一怔,但从小接受的教导起了作用,“撤!”
军中令行禁止,谁敢违令,杀!
众人掉头打马就跑。
方才的热血却没散,越发的炽热了。
另一侧,张诚看着麾下已经冲进了端献族的营地,那些值夜的端献族人马却下马避在一边,恭谨的等着吩咐。营地中乱作一团,那些衣衫不整的端献族族人在火光中尖叫,或是乱跑。
“大局定矣!”张诚抚须,缓缓看向宋军营地。
大营中,梁沫被侍女和护卫们簇拥着出来,此刻小辫子都散乱在脑后,衣裳也有些不整齐。
“族长。”几个贵族踉踉跄跄的跑过来,“是李氏的人马夜袭!”
“值守的人呢?”梁沫问道,随即叹息,“是李德明收买了他们!”
老贵族也来了,他悲愤的道:“那些杂种,他们被李氏收买了,从一开始他们就在装模作样,就等着今夜里应外合。”
“集结!”梁沫厉声道。
可大营乱哄哄的,没几个人听从她的吩咐。
老贵族面色惨白,“族长,事不可为,走吧!”
梁沫呼吸急促,猛地回头,“他呢?”
众人看去,就见宋军大营中火把在快速移动。
“宋人也被夜袭了。”
梁沫闭上眼,握紧双拳,“撤!”
牛角号声中,端献族的人马开始后撤。
“那个女人撑不住了。”
张诚大笑,“传令,追杀,我要李献与梁沫的头颅。”
“张先生。”一个随侍的骑兵突然侧耳倾听。
张诚蹙眉,接着笑道:“李献若是有伏兵,早在我军突入营中时就该动手了。此刻端献族溃败,他再出手,岂不是蠢货?”
骑兵缓缓抬头,眸子一缩。
尖叫声陡然而起。
“敌袭!”
左侧,乌压压一片骑兵不知何时冒了出来。
张诚的眼睛看久了雪地有些刺痛,他伸手挡在眼前,厉声问道:“是谁?”
“是……”有人喊道:“是李字旗!”
“是李献!”
张诚面色剧变,“他!他竟早有准备?”
一系列的变化瞬间就在他的脑海中被串联了起来……李献早就察觉到了他的到来,但却引而不发,且他并未把消息和端献族分享。
“他坐视端献族被击溃。他是用端献族做了诱饵,好个狠辣的李贼!”张诚张嘴,一口血喷在雪地上。
白色的雪,红色的血,交融在一起,看着格外刺眼。
千余骑就像是一把锋锐的长刀,从正得意洋洋追杀的党项骑兵中间杀了进去,把对手截断。
“切割他们!”
李献喊道,随即刀指张诚,“严大!”
“领命!”严大带着数十骑从大队骑兵中冲了过去。
“援军来了。”正在逃窜的梁沫一怔,回头看去,就见方才凶神恶煞的党项人此刻正在四处奔逃。而在他们的后面,那些宋军的甲衣在雪光的映衬下熠熠生辉。
“是他!”梁沫勒马,在战马长嘶声中掉头。
“是定远侯!”
这一刻,多少人热泪盈眶,发誓效忠大宋。
“族长!”老贵族低声道:“我们该走了。”
此战后,端献族中会有许多人对李献生出好感。随后,梁沫的权威会被动摇。
最好的法子便是远离大宋。
如此,才能保住端献族的独立。
“走不了了。”梁沫冷冷的道。
十余浑身浴血的骑兵杀了出来,刚想迂回继续追杀,有人喊了一句什么,带头的骑兵勒马看了梁沫一眼,策马缓缓而来。
骑兵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顿时脸上红彤彤的。
“梁族长!”
“定远侯。”
有人尖叫,“伱早就知晓他们会夜袭,却隐瞒了消息,李贼……”
李献微笑,“呱噪!”
一骑冲了过去。
刀光闪烁。
一颗人头被丢在了雪地里。
那人依旧回到了李献身后,就像是一道影子。
李献策马过去,一提缰绳,战马人立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