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奭病了。
作为大儒,王珣和王澜山闻讯后前去探视。
孙奭看着廋的厉害,唯有一双眸子炯炯的。
“老夫去墨学旁听了一堂课,李巨子野心勃勃,他发誓要带着墨家子弟去研究世间万物的本源。苍玉,我儒学不可落后,当奋起直追……”
王珣和王澜山面面相觑。。
“莫要以为老夫在危言耸听。”孙奭抓住王珣的手,王珣看了一眼那只手背上的老人斑,忍了忍没去挣脱。
“那一刻,老夫在李巨子的眼中看到了什么,是……是坚定,是笃定,他仿佛知晓世间万物的本源是什么。苍玉,不可故步自封啊!”
“知道了。”王珣微微蹙眉,稍后告辞。
出了孙家,王澜山突然笑了。
接着是王珣,他莞尔摇头,“世间万物多不胜数,就说眼前的吧,一个宅子里有多少东西?眼前的石板,泥土,树木草……若是要把这些东西都研究透彻,弄清本源,那最少得一万年。”
王澜山捧腹大笑,良久擦拭去眼角的泪水,叹息,“那位李巨子能活一百岁就了不得了吧!数十年后他去了,留下个谎言供世人耻笑。”
“可笑!”
笑声远去。
……
李献在笑,看着那些学生们笑的很开心。
“这是我墨家的根基。”他对文彦博说道:“宽夫,这是种子,当这些种子发芽长大后,相信我,任何人都无法再度摧毁我墨家。”
文彦博点头,“若是太平盛世,那我墨家当避儒家的风头。可当下大宋岌岌可危,从帝王到有识之士都看出了太平之下的危机。这等时候大宋需要的是铁,是能强盛大宋的手段,而不是开口君子,闭口道德的所谓儒学。”
“这是天意!”
李献一直觉着自己能穿越到大宋,而且是穿越在这个节点是上天的旨意。
早一些时候真宗昏聩,朝堂上丑类横行,他再大的本事也只能遁世。
再晚些,士大夫空前强大,神宗和王安石联手也不是对手。他自问也只能在那种环境中苦苦挣扎。
唯有这个时代。
范仲淹,富弼,韩琦,欧阳修……当赵祯发出革新的信号后,这些人毫不犹豫的站出来,并选择背叛了自己的阶层。
这是个群星闪烁的时代。
文彦博看着自己的先生,“在这等时候能站出来的,便是勇士。”
“我从不是勇士。”李献摇头,“我只是爱做梦。我梦到了些令人不忍之事。既然不忍,那么,该出手时便出手。”
“若是败了呢?”文彦博知晓这条路有多艰难,“失败后,士大夫们的反扑不会是温文尔雅,而是如饿狼般的凶狠。”
“我不会败!”
“为何?”
“我败了,那眼前一切再与我无关。”
李献眸色苍凉,“宽夫,你相信帝王会沦为异族的玩偶,你相信皇女会被异族虐杀吗?”
文彦博摇头,“若是如此,这便是我辈的耻辱,我辈该死!”
“是啊!”李献点头,“这是个耻辱!”
曹倚急匆匆进了值房,“先生,厨房说采买的钱不够了。”
“去老鸦巷寻杏拿!”李献写了一份手书给他,盖了墨学的印鉴。
文彦博叹气,“学生,杏穷怕了,会担心。”
穷怕了!这几个字中,怕是点睛之笔。
因为害怕重新陷入那等贫困的艰难中,杏会焦虑。哪怕家中钱财足够用十年二十年,她依旧担心有什么变故,或是二十年之后怎么办。
“郎君到时候不能挣钱了怎么办?”杏看着空荡荡的箱子含泪欲滴。
“哎!”李献叹道,“你家郎君会挣钱,越老越值钱。”
“可家中钱财去了一半了。”杏瘪嘴,“一半呢!郎君!”
“那么多?”李献想了想,修葺宅子费确实是大了些,可即便如此,那些家长依旧不满意。
“看来,我的悠闲日子该结束了。”
李巨子决定要去挣钱。
趁着赵祯来家中的机会,他问这厮是否愿意参股。
“我就不掺合了。”赵祯矜持的道。
张泽神色不大自然,李献大笑,“这是被圣人管束了?哈哈哈哈!”
赵祯淡淡的道:“那是我让着她。”
看来,官家的新婚生活很美满。
“伱会后悔的。”李献大笑,仿佛自己的生意很大。
李献去了州桥夜市,绕着整个夜市周边转了几圈,还画了草图。
“这里不错。”他站在一片低矮木屋前说道。
严大说道:“这里多是穷人居住。”
范集不解,“郎君,这里难道能挣钱?”
“知晓如何致富最快吗?”李献问道。
众人摇头,觉着这里真是找不到发财的法子。
“拆迁!”
李献回到家中,就开始各种计算。
“国安哥哥。”
在李家,只有苏荷在不经李献允许的情况下,能突破王贺的封锁进入书房。
所以当看到王贺板着脸挡在前方,正准备喝住妹妹的苏唯突然发现,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