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来了?”
道人五十多岁,须发依旧黝黑茂密,一双眸子幽深,看人一眼,仿佛在琢磨你,又好似无视了伱。
“可是墨家那位巨子?”道人叫做真烨,乃是北辽宏远观的观主。
“正是,他来了,贫道得迎迎。”静枢起身迎出去,见到李献和苏唯一起进来,就笑道:“一对璧人,好事将近了吧?”
“见过观主。”苏唯低头。
寒暄几句,静枢说道:“正好有北辽高士来辩论道法,巨子可愿一听?”
“正想听听。”
李献微笑,苏唯一怔,低声道:“可是来者不善?”
“你在家待嫁,真烨来的消息如何得知?”
李献嘴角微微翘起。
有些人在自作聪明!
“是有人带话……”苏唯双眸一冷,“那人被收买了?”
“他们大概想通过你来了解我这位最近红得发紫的大宋新贵,无需惊讶。”
二人进了殿内,真烨微笑起身,静枢介绍了双方。
真烨颔首,“在大辽便听闻巨子之名,今日一见,果然不俗。”
“客气了。”李献淡然坐下。
气氛突然就有些尴尬。
“继续。”李献说道:“莫要因我而耽误了论道。”
论道继续,李献看似听的津津有味的,可双眸却没有焦点。
他在琢磨三司的那些事。
彭瑜是个意外发现,但他是否能顶住内部攻势还得观察。若是彭瑜败退,谁来接任?
李献想了几个人选,清醒过来时,发现论道刚结束。
真烨饶有兴趣的在看着他,“听闻大宋朝中对西北灾情无动于衷?”
果然是说客……李献心中一哂,“方外人也干涉政事吗?”
“那是生民,与政事何干?”真烨微笑道。
“我怎么记着大辽册封了李德明为夏王。”李献笑的更为和煦,“听闻臣子遭灾,大辽竟能坐视,倒是让我颇为惊讶。”
李德明两头下注,在两只鸡蛋上跳舞的本事能媲美后世那位晋地大佬。
“李德明也是大宋臣子吧?”真烨反问。
“他谁的臣子也不是。”李献却没有和他卖关子的心思,“别告诉我大辽不知李德明早有称帝之心,若是如此,皇城司上下会嘲笑自己的同行无能。”
他起身对苏唯说道:“本以为能听到些振聋发聩的高论,没想到却是挂着羊头卖狗肉。”
真烨说道:“巨子倨傲,倒也附和墨家一贯做派。不过贫道来之前,陛下有交代,此来,当促进辽宋情义。”
破坏辽宋情义的责任你李献担得起吗?
“宋辽所谓的情义若是这般容易破裂,那么可有可无。”李献哂然一笑,“我们回去。”
苏唯说道:“我去寻人说点事。”
“那我在外面等你。”李献对静枢微笑,“今日倒是做了恶客,改日还请道长去喝杯喜酒。”
这话一出,边上不满的道人们都笑了。
有人甚至问,“巨子的亲事可请了佛家?”
李献摇头。
他的亲事大概率会成为一次分水岭,谁来谁不来,会被视为站队。
方外也要如此吗?
李献觉得所谓的方外也避不开利益纷争,还不如在家中修炼。
正如苏唯这等。
这女人哪去了?
李献出去问了问,顺着找过去。
“救命!”
后面有人呼救,李献急奔而去,绕过一座大殿,就见一个道人飞在空中,重重的掉在了水池里。
苏唯拍拍手,回身,马上又恢复了平静冷漠的气质,“我只是和他较量了一番。”
“看来他的武艺退步了。”李献笑道。
“嗯!”
苏唯走过来,低声道:“便是他令人传递的消息,要不要报官?”
李献摇头,“不必了。”
“看不出你心挺软的。”
“我历来如此。”
等他们走后,那道人艰难从水池里爬出来,看着二人消失的方向,咬牙切齿的道:“狗男女,如今李献臭名昭著,真烨来者不善,道爷回头就帮衬他弄死你们!”
“好主意!”
身后传来幽幽的声音。
道人猛地想回身,但转到一半时强行止住,脖颈那里发出了咔嚓一声。
他缓缓举起手,“贫道什么都没看见。”
“告诉我,真烨此行的目的!”
“你……”
“我叫王贺,你可以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