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献想了许久,记得后世在西北地区发现了几个大型铁矿,但都在靠近河西走廊那边。
如今河西走廊各方势力犬牙交错,李氏在虎视眈眈,吐蕃人不肯退让,以及西域各路势力纷杂。
乱成一锅粥。
记得过几年李氏就打通了河西走廊,占据了这条重要的贸易通道。
“铁矿石可有?”李献问道。
使者狡黠的道:“有,不过,价钱……”
李献不想把哈维的胃口提起来,“西北就有铁矿。”
“不过在大宋的控制之下。”使者微笑道。
伱就是一条丧家之犬,宋人会给你吗?
“宽夫,你来。”李献把册子递给文彦博,自己走出议事大厅。
苏唯在外面等他,送上一杯自己带来的药茶,“许多事慢慢来。”
“百废待兴,时不我待。”李献说道:“哈维贪婪,既想让我做鲶鱼来搅动局势,又想从我身上榨出油水。”
“我当初修道,师傅曾说,每个人从出生那一刻开始,就在上天的安排中。一切都是天意,无需焦虑。”
焦虑的人永远都无法体验到不焦虑的那种极度放松,李献深吸一口气,“丈人那边可有书信?”
“有。”
“说了什么?”
“太后为皇后有孕祈祷,并令赏赐汴京三岁以下孩童。”
先帝孩子不少,但能长大的就赵祯一人。
“老太太这是怕了。”李献苦笑。
“阿娘还问起我们。”苏唯有些不自在的低下头。
李献心中一热,“晚上就努力。”
苏唯翻个白眼,“荷儿也有话。”
“哦!小荷儿说了什么?”李献浑身放松。
“让你给她打造一间有许多小动物的屋子,等她大些便来定居。”
“哈哈哈哈!”
李献大笑。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素许久了。
从出了汴京的那一日开始,他没和妻子同床共枕过。
想到这里,李献觉得浑身发热。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
一骑冲上了山峦,在关卡前下马,“有紧急军情。”
检查身份后,骑士顺着刚有雏形的大道往下疾驰,正在修路的俘虏们赶紧避开。
郝雄被马蹄捡起的尘土弄了满脸都是,他吐了一口唾沫,“狗曰的,这是去奔丧呢!”
马山和说道:“上次听人说,附近来了一支人马。”
“没攻打?”
“就在附近游弋。”
骑士来到了议事大厅外,再度验证身份,随后进去。
李献正和文彦博等人商议事情,骑士行礼,“巨子,那两千余骑一直在左近徘徊游弋,不肯走。”
文彦博抚须,但胡须太短,变成了摸下巴,“这是何意?”
韩琦说道:“我以为,这是在伺机而动。”
“两千余骑他们不敢发动进攻……逼近,王希便是前车之鉴。那他们这是想等着咱们……”文彦博微笑,“在等着咱们衰弱。”
韩琦眼前一亮,“是来盯着咱们的,若是咱们出击增援庆州,这支人马便会突袭咱们的老巢。是李氏的人!”
二人看向李献。
看,老子这才叫垂拱而治。
李献在这一刻生出了一种叫做惬意,并夹杂着些许沧桑感的唏嘘来。
“这里龙蛇混杂,李氏收买几股势力不在话下。两千余骑,进攻不足,这是牵制。”李献说道:“李德明谨慎,虽说知晓咱们只有一千人马,可依旧派人牵制。可见他对此战势在必得。吕夷简……会如何?”
李献丢下这个问题,继续看书信。
信是范仲淹写来的,范仲淹提及了三司新政的情况。在他走后,三司诡异的安静了许久,各路神仙竟然都没插手,任由他们把三司摆成了一百零八种模样。如今形势大好。
李献知晓,这是那些人在‘赶走’自己后,给太后和官家留面子。
缓冲宫中怒火而已。
希望老范不要误判形式。
“巨子,我以为,吕夷简无法拒绝成为大宋名将的诱惑。”韩琦说道。
多年后,这厮便是在大宋名将的诱惑下,开启了好水川之战。
“宽夫!”李献突然觉得这种形式很有趣,上位者发号施令,下属集思广益。
而他要做的只是择其优者。
文彦博摸摸下巴,玩味的道:“天下士大夫都在看着西北,想看着赶走了墨家的大功臣吕夷简如何来一场大捷,为儒家正名。吕夷简此刻就算是想停,也停不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