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州新任知州林思颇为雷厉风行,往来的斥候多了三成,不过并未发现大股人马。”
密谍带来了西北宋军的动向,韩青沉吟良久,“新官上任……可有整军备战的迹象?”
密谍摇头“并无。”
“如此,应当不会。”韩青说道:“咱们出兵,宥州会盯着西北宋军,林思并无整军备战的心思,如此,咱们此战就多了把握。”
陈河说道:“将军,天冷,宋军少骑兵,除非汴京发疯,否则西北不会出兵。”
“莫要轻视对手。”韩青摇头,“不过,他们若是出兵也不惧,留守的将士坚守城池,宥州出兵,我再回师,这是包夹之势……他可敢?”
陈河点头,轻蔑的道:“两次厮杀,若非李献,西北宋军就要吃大苦头了。他们必不敢出。”
“准备粮草,五日后出兵。”
“领命!”
……
因为细雨,商队留在了盐州,李献无事便去寻韩润喝酒,韩润也不是那等抠门的,不时回请。
李献见多识广,开口便是某处地方可玩,比如说名川大山,或是名胜古迹,听的韩润心驰神往,越发和他亲密了。
这日李献和韩润喝酒出来,摇摇晃晃的摆手,“回头请兄长去青楼,咱们隔墙夜话。”
韩润指着他笑道:“狗曰的,没卵用便让女妓自己叫唤,老子还以为自己不行。”
“嘿嘿!”李献笑了笑,随即回去。
因为韩润的关系,逆旅的掌柜和伙计对他们的态度好的没话说,而且因为他们长住,把房费降了三成。
进了逆旅,韩琦迎过来,低声道:“按照脚程,镇远城那边定然出发了。”
李献摇摇头,示意回头再说此事。
回到房间,他喝了一杯茶,醒醒酒后,说道:“咱们如今有八千军队,看似规模不小,可盐州有一万二人马,若是循规蹈矩攻打盐州,仗着利器是能打下来,可这一战要死多少人?”
李献自然不是不忍,而是舍不得,“一旦动手,局势瞬息万变,宥州的敌军会不会来援,西北宋军会做出什么姿态都难说。甚至有人会去镇远城乘火打劫。所以,能突袭是最好不过了。”
“这几日他们在军营周围转了转,韩青练兵还是有一套。”韩琦看了王余一眼,王余起身,“韩青此人末将知之不多,不过看了一番操练之法,不是庸人。”
“我一路起家走到今日,靠的可不是对手平庸。”李献喝了一口茶水,“老子打的便是名将!”
“巨子,他们在调集粮草,且军中在收拾辎重,看样子是要出征。”
李献想到了韩润的话,“李德明在兴州杀人,清理内部,且这个时候再出兵,难免会被人嘲笑是来报复。”
所以李德明才让盐州出击。
“别一头撞上。”韩琦担心韩青出兵正好撞上镇远城来突袭的人马。
“半路伏击他!”王余建议。
“看。”李献闭上眼。
……
“快!”
狄青带着五千骑兵在赶路。
按照李献使者的说法:越快越好,迟则生变。
击败周边势力后,李献开口向西北要流民,当时吕夷简问他要多少,他令文彦博答复:越多越好。
吕夷简毫不犹豫的满足了他的愿望,令人把西北流民尽数往镇远城送。
——镇远城就那么大的地方,出产的的粮食本就不够吃,再弄些流民去,他李献拿什么来养活这些人?
养不活这些人,内部混乱就能逼疯李献。
至于西北粮草,抱歉,吕夷简走时使了个手段,说西北粮草充足,汴京今年和明年上半年无需调运输送。
西北官员即便有同情李献和墨家的,可面临自家刚能吃饱的局面,谁敢,谁愿意支援镇远城?
冯硕当时笑道:“真是期待那些饿的眼睛发绿的家伙冲着李献咆哮的场景啊!”
流民越来越多,李献组建了一支以大宋人为核心的骑兵。组建之后,便拉出去剿匪,把周边马贼和小部族清理的干干净净的,缴获不少。后来新卒们杀红眼了,竟然深入党项人内部去绞杀那些部族。
靠着征伐,这支骑兵在飞速成长中。
“拿下盐州,咱们以后吃盐不钱!”军中有专门引导将士的人,在路旁喊道。
“吃盐不钱!”将士们欢呼。
可每个人骨子里想的却不是吃盐不钱。
自从前唐覆灭后,西北就成了李氏的牧场。
他们一边向中原称臣,一边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西北人从小就听闻着李氏凶残的故事长大,长大后,耳闻目睹李氏的凶狠,仇恨的种子就这么种下了。
用一句话来说,往上数数百年,西北哪家没被李氏祸害过?
多年的血泪斑斑令西北人在面对李氏时格外强硬,后来更是成为大宋硕果仅存的敢战之师。
一个军士抬眸看着盐州方向,想到了这些年西北的局势。
每一位来西北坐镇的重臣都会信誓旦旦的说要收拾李氏,可这么些年下来,李氏的城池一座没打下来,自己的地盘却被吞了不少。
盐州出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