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汴京后,越往西北方向走就越荒凉。庆州城自然无法让苏家众人心动,苏成本想采买些吃食,孙户却说早就准备好了。
女婿果然稳妥,常氏搂着苏荷,笑眯眯的道:“你姐夫说了,在那里女娃也能读书。”
“我不读书!”苏荷苦着脸。
“不读书便学针线。”常氏冷笑。
“那……还是读书好。”
常氏不禁莞尔。
“捷报!”
外面传来了喊声。
常氏揭开车帘,就见一队骑兵簇拥着背上插着小旗的使者正疾驰而来。
“是谁的捷报?”苏成问道,却发现孙户等人眼中多了狂喜之色。
“巨子丈人在此!”孙户举手,报捷的信使策马过来,故意放大嗓门,“巨子攻破宥州!”
苏成愕然,“又……又破了?”
随即他狂喜过望,“赶紧出发!”
信使故意绕个圈,最后才去了州廨。
州廨,林思呆若木鸡。
王谦喃喃的道:“他竟然下了宥州?”
“知州,定远侯的使者来了。”一个小吏在门外禀告。
林思强笑,“让他来。”
信使大步进来,“捷报,巨子破宥州。”
这个捷报简单的令人发指。
但越简单,越令人心惊。
宥州一失,李氏在东边的疆域就危险了。
林思开口,“定远侯果然是名将风范,令人钦佩。”
信使告退,王谦跺脚,“知州,捷报传到汴京,天下要震动了。”
林思茫然看着外面,“宥州没了,随后那位巨子定然要盯着绥州与银州。一旦拿下,大宋就尴尬了。”
“大宋和西贼竟被镇远城给隔开了。”王谦苦笑,“这算是喜讯还是什么?”
呯!
值房里传来了瓷器砸的粉碎的声音。
信使一路疾驰,每到人多的地方或是城镇,便大声呼喊报捷。
“西贼又被李巨子打下了一座城池?”一个老农蹲在村口,捧着个大碗,突然蹦起来,“你且等等。”
信使愕然,“我还得去另一处。”
“老大拉住他!”老农一边喊一边跑,他的大儿子笑嘻嘻的拽着信使,“歇歇,歇歇!”
“不能歇啊!”信使苦笑,可周围的人却默然围住了他,那眼神令他有些悸动。
这是……
老农飞也似的跑回来了,手中抱着一个包袱,近前递给信使,“带着路上吃。”
信使把头摇的和拨浪鼓般的,“我带的有,再说这一路有驿站可以补给。”
“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老农不由分说把包袱递给信使,说道:“老夫这一辈子,就今年过的最安生,种地也种的安心。李巨子咱们见不着,还请见到他老人家,代咱们问个好,就说……我们知晓他的功绩呢!”
“是呢!”另一个老农认真的道:“咱们会一代代传下去。”
信使上马,拱手,“告辞!”
“好走!”
前方,随行的骑兵们出现,见信使就问道:“包袱里什么?”
信使打开。
两块熏肉,看颜色至少得有一两年了。
信使莫名觉得眼睛发热,他策马疾驰,喊道:“就算是为了他们,也该灭了李氏!”
一支军队为何而战,这是个根本问题。
从古至今农民起义多不胜数,但为何几乎都全军覆没了?
除去代表的利益不同之外,最大的问题便是为何而战。
均贫富,耕者有其田,吃特娘,穿特娘,闯王来了不纳粮……这口号在初期确实是能吸引许多失意者加入。但随着局势发展,从破坏到建设,农民军依旧坚持这个目标,那就是流寇。
李献一直在说,镇远城是为了天下而战,为了大宋而战。
而这个天下和大宋,指的便是普通人。
心中有了崇高的目标,将士们杀敌才会果敢。
正如同西北宋军一样,他们是为了家园而战,故而成了整个大宋最强悍的边军。
出了庆州便是环州。
预想中的刁难压根看不到,那些官吏连面都不露。军士们热情的介绍着最近的情况。
“马贼们都跑了。”
“听闻宥州破了之后,好几个马贼悄然回乡,说是在外面做生意,可谁家做生意做的这般鬼鬼祟祟的?”
“都怕了,担心被李巨子清剿。”
“环州算是安宁了。”
苏言在思索。
出了环州后,就是一片荒野。
除去偶尔能见到一支商队之外,再无一人。
孙户介绍道:“听闻我镇远城出兵攻伐李氏,除去胆大的商队都不敢往来这边。不过随着捷报传遍各处,这里很快就会热闹起来了。”
苏言问道:“李氏的军队可是异常凶悍?”
在路上他问过那些商旅,得到许多大同小异的答案,西贼凶悍,不可敌。
所以西北一直在固守。
孙户轻蔑一笑,“西贼是凶悍,可遇到了咱们,也只能装孙子。”
“哦!”
“听兄弟们说,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