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喻瑶的脑中,她正想该怎么把手机取回来,就看到通知栏跳出了一条信息,是程怀森发的:“我知道你已经离开容野私宅,手机和生日礼物给你送到剧组了,有任何事,随时联系我。”
哪里像是程怀森平常的语气。
昨晚见面的时候,程董还硬把她拽上车,强硬得一丝转圜都没有,过了一晚,就变了个人?她还会接受这种虚伪的所谓亲情?
她的亲情,早就已经过世了。
喻瑶垂眼冷呵,肩膀被容野从身后紧抱住,她亲昵跟他贴了贴,手指随意向下,都是各种朋友的生日祝福以及快递信息,光许洛清自己就给她跨国寄了一堆奢侈品。
翻到最后一条未读,是陆彦时零点准时发来的微信,喻瑶还没来得及看内容,手就被容野握住,屏幕随之扣下去,痴缠又隐隐夹杂些冷锐的调子响在耳边:“不要看,看我。”
喻瑶嘴角翘着,知道诺诺小心眼儿,于是把手机丢开,刚脱手,电话就响起,是白晓打过来的。
她本以为也是生日祝福,没想到白晓凝重说:“我看韩凌易绝对病得不轻,明明他恶毒在先,诺诺那时候没冻死就是万幸了,又曝恋情,你还击不他妈是应该的?!他因为曝光的那些脏事已经被编剧圈联合抵制,相当于半封杀,结果还不老实,好像想趁你今天生日再惹事。”
喻瑶拧眉:“我还有什么能被他说的?”
“以我目前知道的情况看……他好像想曝你父亲过世的事,”白晓骂了一声,“他简直鬼迷心窍,觉得你是真生他气了,想了这几天,就偏激得要‘帮你’洗脱圈里那些黑料骂名,打算用检察官的悲剧替你这个做女儿的拉好感?!”
喻瑶忽的坐起来,被容野从身后拥住,手掌安抚她绷直的脊背,半掩的眼中寒意刺骨。
韩凌易父母当年跟程梦熟识,关系维持得很好,所以对于后来她家里出的事也知道多半,喻青檀清正一生,走得那么凄楚孤独,怎么可以被拿出来当做网络上的谈资!
“你别急,也千万别找他,免得反被利用,”白晓说,“我这边一定摁住他,不让他乱说话,你在剧组等我消息。”
容野下巴垫在喻瑶肩上,扣住她发凉的手:“瑶瑶,别怕,我们回剧组,今天是你生日,不会有不好的事。”
离开酒店的时候,容野带走了床单,折得整整齐齐。
剧组都以为喻瑶是跟豪门外公回家过生日,并不知晓那么多波折,喻瑶到了片场,果然拿到程怀森派人送来的礼物和手机,她没管礼盒,直接拿过手机消毒擦干净,确定没损坏,递给容野。
容野视线凝在她脸上,从那通电话起,她再没笑过一下。
他弯下腰,白到像冰的手抚了抚喻瑶的头,在她看不到的角度,他眸中情绪几番轮转,换上她最爱的天真纯然,轻声说:“瑶瑶,我回房间给你拿套衣服换,冰箱里的蛋糕也要收拾,等我。”
导演照顾喻瑶脚疼,给她排了不需要走动的戏份,她要留下拍摄,昨夜落水又折腾,确实该换衣服了,她不疑有他,捏捏容野的手:“快点回来……最近老是觉得有人窥探你,搞不好就是容野那狗东西,看他那长相就知道魔鬼心性!”
容野低下头,淡色唇角敛了敛,放肆流露了几分委屈。
导演在大喇叭喊喻瑶过去,容野握着自己的手机,倒退两步,注视着喻瑶融入人群,才慢慢走出片场,他没有看屏幕,手指快速按出一串号码,接通后,他语气是作为诺诺以来,极少有过的淡漠森然:“十分钟,206。”
剧组酒店的206房间里,只抹了胚的蛋糕还在冰箱,床上窗口的暖黄小灯依旧孜孜不倦亮着,那张存了他所有钱,要给瑶瑶买小房子的银行卡还在枕下。
容野坐在窗边,侧脸投映在墙壁上装饰画的反光里,如描似画的线条和纯美五官没有任何改变,那层乖巧懵懂被却被抹除得一干二净,尖锐张狂的棱角仿佛从骨子里挣脱而出,撕破盖在他身上的雪白。
“是不是很多人不懂封杀是什么意思,”他没有表情,只略抬了下眼,“拿韩凌易,让他们看看。”
从小时候起,他就无数次在喻瑶口中听到这个名字,她去看他,樱红的嘴巴里却总在提起这个人,她治疗他,让他痊愈,是她的凌易哥哥,每一次啃噬心脏的酸涩和妒忌都历历在目,他那时就想,如果以后瑶瑶再提,就让这个人消失。
韩凌易觊觎她,欺骗她。
艺术中心十五天的时光里尽情用瑶瑶折磨他。
逼他走进那场暴风雪,差点死在瑶瑶还没有赶回来的时候。
如果他那天真的死了,瑶瑶会多伤心。
又在瑶瑶生日,她刚刚属于他的这一天,拿喻青檀做文章,惹她难过。
韩凌易不该消失么?怪他,醒来的太迟了。
元洛和江淮战战兢兢地并排站在容野对面,这点不值一提的事早就在他开口那瞬安排下去,元洛一脸煞白,颤巍巍举起手:“哥,很快。”
两人刚痛哭过一场了,自从几年前跟在容野身边,元洛和江淮一直是他最得用的人,即便是在枝繁叶茂的整个容家,也足够让那些主枝旁系的集团高层忌惮,但在外头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