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数年间全数出了意外? 君无涯又问。 “那你们呢?你同清则,还有子慕他们?” “我当时恰好有幸度过雷劫步入合体期,亦是七名修士之一,柳师姐追击叛逆,陨落无尽海,君清则……” 外面不知何时下了雨,君清莞说到此处,正有一道雷伴着轰鸣声从天上落下来,骤然的光亮中君无涯看见的是君清莞眸中如寒霜般的冷冽。 “君清则与檀樱厮混,杀同门无数,叛逃妖域后又屠城灭门,造杀孽无数,我将他自族谱除名,最后……斩于剑下!” …… 而与此同时,一道剑光穿过鹤归山结界,到执事堂也未曾停留,径直落到了山顶的生尘居前,里面小药童抬目,只见来人天庭饱满,眉目疏朗,鼻梁高挺,唇色稍淡,像是初开的桃花,并不鲜艳浓丽,是有些清冷感的长相,颊侧棱角尚不突出,俨然似是一个还未完全成熟的少年人。 少年人面色中透出些许掩饰不住的焦灼,似乎从什么地方急匆匆赶过来,一身白衣染了风尘。 少年人小药童是认识的,山长的亲侄儿君清则,也是同辈中的天才弟子,他们这些外门来做杂事的都当唤一声师叔的。 君清则正欲抬步入内,小药童赶紧上前一步挡住他的去路。 “不知师叔有何事寻三长老,还请稍后让弟子先去禀报。” “我不找三长老,我阿姐在里面哪一间?我去看她。” “回禀师叔,君清莞师叔去了长青院。” 君清则迈出去的步子收了回来,旋即转身往长青院的方向去了。 甫一入长青院,君清则便看见了在院中静默对立的君清莞和君无涯。 君清莞瞧着并没有哪里不好,只是脸色较之从前更苍白了不少,君清则心里定了定。 “阿姐,你可觉得哪里不好?” 正欲上前细看,对上君清莞的眸却止住了脚步,那惯常沉着如轻絮般温柔的琥珀色眸中充斥着的是冷淡和审视。 “阿姐……” 君清则下意识地握紧了剑柄,眉目一动,却是君无涯先说话了。 “清莞,你说的事我会格外关注的,你先回去吧,好好休养,切记莫要冲动。” “清莞明白。” 君清莞俯身一揖,而后转身出门,步调微急,裙角还未及落下便再次扬起,更不曾回头。 “清则,你随我进来。” 君无涯入了内室,君清则看了一眼已然消失在拐角处的背影,最终还是抿唇跟着踏入内室。 “叔父。” “坐。” 君清则从善如流地坐下,然后微微挪得远了些。 他有些不大自在。 君无涯同君清莞一样,看他的眼神中透着审视,目光锐利到让他觉得自己最不堪、最隐秘的心思全被剖开摊在对方面前。 正当君清则几乎要夺门落荒而逃的时候,君无涯收回了目光。 “此次历练可有什么收获?” “我此次历练是在荥阳,荥阳城郊有恶妖迫害婴孩,取其先天之气,食其血肉骨髓,手段极其残忍,且此恶妖行踪诡秘,我追查数日,才将其斩杀……此恶妖系一稚龄女童模样,又兼楚楚可怜之态,十分惑人,我起初亦被她蒙骗,好在不曾铸下错处,才知恶妖不可轻信。” “不是不可轻信,而是绝不可信。” 君无涯道。 “清则,我们仙门修士多是金丹之后才许下山远行、独自历练,故而大多如你一般涉世未深不知人心险恶,而邪修恶妖恰是相反,他们或因心境崩坏而入魔,或因执念太深而入魔,又或者是无法抵制诱惑而走了修行的捷径……无论哪种方式,他们所行所做,皆无道德情理,而是以欲为先,为争夺修炼所需,哪怕是同门的嫡亲师兄弟姐妹之间也是相互残害,人命于他们而言更不过是蝼蚁草芥,又兼之数年摸爬滚打,轻易便做得一副惑人模样,谈笑间杀人毁城是常事,无论何时何地何种境况,对恶妖邪修都不可心存侥念、交托信任,否则一旦铸成大错,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