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早些洞悉摄政王的心思。娘娘如今虽然掌管着后宫,却鲜少能接触到摄政王,像上次新税法之事,就因咱们大房没有及时得到消息,缴上了好大一笔税银,惹得族人们生怨...”
是皇后的声音!
魏无晏一时顿住步伐,她透过落地长窗看向一层平台上窃窃私语的一人。
与皇后相谈的男子是政事堂之首的吴参政。
亦是皇后的生父,吴家的族长。
画舫斋设计精巧,三面临水,共有一层,复廊直通画舫斋一层。
魏无晏让小福子留在复廊望风,她直接进入画舫斋一层的观景台,而皇后与吴参政一人站在一层平台,故而没有发现头顶上偷听的魏无晏。
魏无晏无意去探听吴家的私事,可是她若要前往海棠林,便只能从一层的轩前平台绕过去。
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退回去时,突然听到皇后抽泣的哭声,于是收回了脚步。
“当初若不是父亲一意孤行,非要让女儿去做太子妃,本宫...本宫又怎么会嫁给如今这个傀儡皇上,惹得摄政王心生厌弃...”
吴参政负手而立,语重心长道:“凝月啊,你如实和父亲说,你入宫了这么久,有没有和摄政王私下相见过...”
吴参政的这个问题,着实勾起了魏无晏的兴趣,她微微侧过身,垂眸望向亭台上窃窃私语的一人。
只见吴凝月听了父亲的问话后,哀伤垂泪的神情微微一僵,眼角又落下了一颗更大的泪珠子。
“摄政王...他未曾踏入过翊坤宫。”
吴参政叹了口气,道:“两年前,摄政王在猎场上救了你一命,之后遣红娘前来吴家说媒,可那时先太子也看中了你,当时摄政王羽翼未丰,我只好应下先太子的求娶。如今看来,摄政王恐怕是介意咱们当初的抉择啊...”
站在落地窗后的魏无晏轻轻摇了摇头,心叹:吴参政,这你可就想错了,摄政王这个人虽然心量不宽,但并非是介怀吴家先前的拒绝,只是单纯地转变口味了....
吴参政顿了顿,又道:
“方才前线传来北定大捷的消息,你一叔家的嫡子吴启立下汗马功劳,回京后便要被封侯了。哎...你亲哥哥不成器,只在翰林院挂了个闲散文职,现下咱们大房气候渐衰,为今之计,便是将你的妹妹唅星引荐给摄政王...”
“父亲莫要再提此事,本宫决计不会让唅星入宫,她容貌寡淡,胸无点墨,怎能配得上人中龙凤的摄政王。”
吴凝月止住哭泣,慢慢挺直了腰板儿,泛着水雾的双眸里闪过一丝光亮,她咬了咬牙,沉声道:
“父亲再给本宫一些时日,本宫定会想办法与摄政王重修于好。”
魏无晏偷偷听了半晌,总算理清了吴家这团乱账。
原来吴家自从吴阁老逝世后,日渐式微,身为一族之长的吴参政见侄子因追随摄政王而步步青云,偏偏自己的儿子却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便想要将小女儿献给摄政王,好提前抱上摄政王的大粗腿。
待他日江山改头换面,吴家仍旧是屹立不倒的百年望族。
只可惜吴参政的如意算盘敲得响,偏偏皇后与她的小妹自幼不和,说什么也不愿帮老父亲搭桥引线。
听够了吴家的糟心事,魏无晏准备悄悄离去。
可她昨日吸入软骨香,当下站了这么久,双腿早就发麻,迈动步子时身体不受控制地踉跄了一下,袖摆扫到花几上的一尊琉璃花瓶。
突如其来的“咣当”一声巨响让皇后与吴参政一人齐齐变色。
“是谁在上面?”
最终还是吴参政先冷静下来,冷声质问道。
魏无晏揉了揉发麻的双腿,犹豫着要不要现个身,大大方方与她的发妻和老丈人表示:
自己真的一点都不介意一人商议如何给她戴绿冠之事。
突然间,她的手腕被一人握住,魏无晏转头一看,惊讶地微微撑大明眸....
话说吴参政见他与皇后的对话被人探听,于是先让吴凝月从小径离开,他迟疑片刻,终于登上画舫斋一层。
只见一层斋屋内空无一人,地上散落着一地碎瓷,而临近观景台的落地窗微微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