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样的对视持续不到三秒,水犹寒很快就移开了目光,别过身继续默默捉鱼。
林之桃、韩子期和慕洋跟着回神,接连下水,连问带安慰地同云婳搭话,刚才的事的确是惊险。
“没事,不小心脚滑了一下而已,况且我还没那么倒霉真扑水里。”当事人反而显得轻松乐观。云婳说话的时候不经意看了眼水犹寒,这个人,又在闷头做事。
虽然韩子期一口气点了七个菜,但所幸有大家共同帮忙,最终成功赶在了一点前把所有菜做好,趁热端上了桌。
桌子是一张大圆桌,是几人主张把各自单独的小桌换成这张的,经过上午的共同努力,现在大家凑在一桌吃饭总要比单独用餐热闹欢喜得多。
这算是节目开机以来大家头一回聚在一桌吃饭,上午捉鱼的事明显增进了成员彼此间的距离,也不枉导演“苦心”设计这一番。
韩子期典型的活泼大男孩,最热情,最自来熟,更别说大家今天还帮了他的忙。尤其是水犹寒,韩子期现在简直对水犹寒热情得不行,一桌饭里十句话,八句都是在感谢她、关心她,问她各种菜吃不吃得惯。
韩子期嘴里像开了花一样,丰富灿烂多彩,水犹寒却来回只有那几句:“嗯。”、“多谢。”、“不必。”干巴巴的,甚至让人感觉不到她有任何情绪。
那到底是有情绪还是没情绪?慕洋瞧她的眼神有些奇怪,不解她是不是生气了,哪生气了,为什么?哎,女人真是难懂。
林之桃笑了几声缓和气氛,岔开话题:“忙了一上午,这下总算可以放开来吃饭了……唔,慕洋哥你手艺真好。”她不觉得水犹寒是那种摆脸色的人,应该只是太累了。
慕洋听完笑着开口道:“是吗?可能是因为我经常在家自己做饭的缘故。”
韩子期赶紧扒完饭跟着开口:“真的啊,哥你自己做饭,有时间吗?”
“嗯,在剧组的时候就吃盒饭,省时间,但是晚上回家以后可以自己做。不瞒你说,我没演戏之前跟着我爸在饭店工作了一段时间……”
韩子期林之桃和慕洋聊得开心,说着说着就谈起了慕洋拍戏以前的经历,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有说有笑,水犹寒只默默听着,照常吃着饭,好像一切的热闹都与她无关。
哪怕是忙碌了一上午,大家都饥肠辘辘的时候,她吃饭也依旧很规矩。守着风度,闭嘴细嚼,就算云婳就坐在她旁边,也没听见她有发出任何声音。
云婳观察了许久,她发现不管旁边聊什么有趣的话题水犹寒都无动于衷,不会搭话也不苟言笑,活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但肯定不是这样的。
当天晚上,每个人都通过下午的努力争取到了一顶宽敞舒适的毡包,不用再同昨晚那样挤着睡了,但休息的时候,云婳还是找去了水犹寒那里。
“饿了吗?”云婳走进去的第一句话便问。
她看见水犹寒晚饭并没有吃多少,于是来的时候顺便带了一个酥油饼。
水犹寒见到是她过来,掀开帐帘那一瞬“惊喜”两个字都写在了脸上。
“谢谢云老师。”
两人围着小圆桌坐下,水犹寒立马为她倒好水,云婳喝了口,道:“水犹寒……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水犹寒微微点头:“云老师有什么直说便是。”
“你平时和人聊天吗?”
“……聊天?”水犹寒顿了顿,摇摇头:“不曾。”
来这个陌生的地方以后,还不曾。
“那以前呢?”云婳追问,“以前,嗯……你有兄弟姐妹吗?也不和他们聊天?”
水犹寒握着水杯,水的温热透过瓷冶的杯壁传到掌心,她的眉眼柔柔敛下来,好像想起了从前了事。
“应该算有个妹妹吧,她总爱同我说话,我便听着,应着她顺着她,她便讲得开心。”
云婳听明白了,这也算不上聊天,她又问:“那你遇上开心的、不开心的事,一般与谁说?”
水犹寒一贯不喜与人诉说心事,连寻常普通的寒暄都少有,言少字稀,是从小养成的习惯,到现在早已成自然了。
云婳:“那就是你不喜欢和人说话了……”
水犹寒想了想,算是吧。她点点头默认,云婳也沉默了。
云婳握着水杯的两只手手指不安地动了动,又抬起摸了摸下颌,眉头微微皱起,寻思自己该如何开口。
“云老师?”水犹寒唤她回神,轻笑道:“云老师想说什么便说吧。”
“那我说了啊,”云婳表情更凝重了,但声音却放低了,“你是不是……心理上有什么疾病?”
她说完赶紧又补充:“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关心你,看你不太爱和大家交谈,会不会是社交恐惧症?”
云婳从吃完午饭开始就在想这件事,水犹寒人并不坏,她知道,但她不知道为什么水犹寒会这样,是有社交恐惧症类似的心理病吗?自闭症,还是**型孤独症?
水犹寒并没有多想,尤其云婳解释过是在关心她。虽然云婳不记得她了,但她心底依旧对云婳是无条件的信任。
“云老师,我身体健全无恙,暂无什么病症。”她认真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