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这单独陪着她。离开医院时,两人给值班的几个护士偷偷发了一叠巴掌厚的红包,虽然知道这种风气不好,但事情落在自己身上,还是难免希望医院这方做得尽善尽美的好。
人心都是肉长的,林清刚直了一辈子,第一次把棱角软下来。
水犹寒一天吊了四瓶药,那些输液的针头戳在手上,就像刺在云婳心里一样。
但水犹寒倒像个没事人,晚上又安慰了云婳一句:“我没事。”
云婳坐在她旁边,吸了口气,长长吐出来,“水犹寒,我有事。”
水犹寒盖在被褥下的身子一动,马上脸色一变,侧身要瞧个究竟,“云老师,你哪里伤到了?”一时慌张,竟牵扯到了后背伤裂的骨头,浑身剧痛,苍白的脸颊上流下一滴汗珠。
她明明记得车祸时有护好云婳,当时还见她相安无事,怎会又受伤了?是不是因为自己晕厥,松了力气没护好她?
水犹寒眼底的慌乱在极快的片刻时间里变成了自责,眉毛甚至微不可见地往下低了一点。
“你看你,我说我有事了你就紧张成这样,”云婳去把她脸侧那滴汗擦掉,神情无奈,“难道你重伤躺进监护室里,生死未卜,我就能安心吗?”
“你躺了两天,医生之前还叫我做好你不能醒的准备……水犹寒,我没受伤,但我一点也不好。”云婳叹气,声音越来越低,“我差点以为……”
说到这里停下来,接下来的话就不再说了。云婳咬了咬牙,强硬道:“都伤成这样,不许再说自己没事了!”
水犹寒愣着听她说完,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又闭上嘴,就点了点头。
“你现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云婳问。
诉苦倾吐本来就不是水犹寒的性格,她就算身上疼痛,也习惯了沉默隐忍,这时听云婳问起,只是下意识地摇头,“没有。”
云婳盯着她,看见她额头还有薄汗,显是不信,越盯脸上的不悦神色就越明显。水犹寒顿了顿,忙又道:“只是胃有点难受。”
当时巨架从半空砸下来打在她背上,冲撞剧烈震伤了胃,胃酸分泌失调,现在胃部难受不适都是正常现象,医生特别嘱咐过要好好养,这段时间东西一定要吃温的软的。
云婳早就有准备,从家里拿了一个小巧的煮粥电煲过来,连着米也一起备好了装过来。
“想吃东西吗?我去给你煮一点粥。”
水犹寒拉着她,摇头,“想喝牛奶……”
“好,我这就去热一杯!”云婳难得听见水犹寒说想要什么,此时她主动开口,一有需求云婳就巴不得马上满足她,迅速去倒了一杯牛奶加热,给她捧到床边来。
“慢慢喝,还有什么想要的就告诉我。”
“嗯,没有了。”水犹寒捧着牛奶安安静静靠着床喝起来,云婳看了一阵,却忽然发现她好像在出神,问:“你在想什么?”
水犹寒眼脸上的睫毛阴影抖了两抖,“没。”又继续安分乖巧地喝牛奶。
睡觉前护士照例来给她量了一次体温,水犹寒对着正在看体温计的护士问:“请问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护士一愣,这人才刚从重症监护室出来呢,就想着出院了。按照她的病情诊断告诉她:“最短半个月,要想身体情况完全稳定下来,就要一个月。”
水犹寒抿了抿唇,问她:“一个星期可以吗?”
“你说什么?”
“我一个星期可以出院吗?”
“可以啊,”护士见多了这种着急出院的病人,善意提醒她,“如果你不想要命了的话。”
水犹寒沉默不语,护士道:“医院给你的治疗环境是最好的,为了身体着想,建议你不要提前出院,有什么事情再急都可以搁一搁,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护士的语气不轻不重,但足有分量,说完便收了体温计出去了。
门被带上后,云婳神色严肃,问:“为什么想提前出院?”
“我没有……”水犹寒解释,“我只是随便问问。”
可是水犹寒平时一句多的话都不会说,像是会随便问问的人吗?云婳并不被她这搪塞的理由糊弄,“你在想《斩涯》的开机拍摄,对不对?”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的早吧!!免得你们说我卡文难受……
顺便想给你们介绍一个我的好朋友林意,她可能不像小寒一样有看淡生死、不怕疼不怕苦的勇气,反而多数时候更像一个贪生怕死的怂包,经常会被危险吓得心惊胆战仓皇逃窜,也不够聪明天分不高,不够沉稳总是嘻嘻哈哈油嘴滑舌,贪财贪吃有小毛病……林意像一个平凡人,心里有七情六欲有强烈的爱恨,像一颗永远乐观向上火烧不尽的小草,心里强烈的爱恨和与生俱来的、作为一个人而拥有的热血,有时候会冲破她对生死畏惧的桎梏。可能平时惜命贪生的人,在真正的是非生死面前是最豁得出去的一个,脾性和血性涌上头,可以梗着脖子咬着牙告诉你“这命不要就不要了!”,看似平凡的小草,也可以长成大树,林意就是这颗至情至性的小草。
说到这里大家可能要问了,那么林意到底是谁呢?嗯……她就是小梦下个月要开的新文《当女主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