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齐不语开口。
整个长春殿内的北梁文武大臣,目光都向着齐不语望去、
对于这位他们北梁新上任的户部尚书,他们心中也了解个大概。
尤其是知晓。
半年前,齐不语和李方儒随同萧玉奴前往北梁边境之事。
见着众人望来。
齐不语倒也没有过多的紧张,只是清了清嗓子,望向在场的众人道:“诸位也知,我大梁温远侯陈玄礼陈大人便是死在了那赵定之手,但诸位可知,那赵定又是如何起家?
又是如何将我大梁原本安插在幽州的暗桩尽数拔出,整顿了幽州,也除去了那些盘踞在幽州的地方世家大族?”
听着齐不语这话。
一时之间,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事实上,如齐不语所言,他们对于赵定确实是不太了解。
就是感觉,赵定这个人,好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一样。
对于赵定唯一的认知还是在前几年,他们北梁镇守边疆的大将陈玄礼之死,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了解。
甚至对于幽州的消息知道的都不多。
如今得到的消息也绝大部分都是在赵定离开幽州,去了应天之后,他们得到的消息。
可如今再对比着赵定如今的地位。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有些回过味来了。
看着在场的众人不说话,齐不语继续说道:“诸位大人,今日下官说这些,非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而是那赵定真的并非简单之人,也并非是那么好糊弄之人。
刘大人刚才所言,乃是想保留我大梁冶炼之法,此乃好事,但万一操作不好,亦或是让那赵定看出来什么。
搞不好就是两国邦交至此断绝。
而一旦断绝,于我大梁而言,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齐不语望向在场的众人,一字一句的问道。
“那照齐大人所言,我大梁难道就该交出我大梁这么多年立国以来的根本吗?若是有朝一日,那赵乾撕毁盟约,我大梁又该如何自处?
大虞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南陈元氏便已经是最好的下场,难道我大梁不该留一些手段,以求自保吗?”
随着齐不语的话音落下,刘熙元身后,当即便有一名中年文士模样的男子站了出来。
而随着这名中年文士模样的男子开口。
在场的其他人,虽然没有说话,但也都点了点头。
如今大梁正值风雨飘摇之际,两国夹缝之间生存之下,留些自保的手段,也确实是为了防止不测,也是为了在盟友的眼中有更多的利用价值。
如此才是他大梁的立国之本。
就是萧道成此刻都罕见的并未说话。
然而齐不语却是耻笑一声,望着那人道:“孙大人是吧,敢问孙大人,如今大梁所处局面如何?你心中可曾明白?
大虞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且早都在我大梁布局,若非陛下力挽狂澜,你觉得今日还有我等在此议论朝政的机会?”
“那自然是没有。”
听着齐不语这话,这名中年男子神色一惊,有些晦漠的看了一眼龙椅之上垂垂老矣的萧道成。
“那我再问孙大人一句,如今若是再得罪了赵乾,毁了这辛苦盟约之事,我大梁又会如何?
万一赵乾和大虞联手,左右夹击我大梁,敢问以孙大人之才可否有力挽狂澜之法?”
齐不语嗤笑一声,扭头一字一句的看着这名孙姓中年男子。
“我.....”
这名孙姓男子张了张嘴,支支吾吾了半天,终究是说不出一句话来,但临了却依旧极为硬气道:“那难不成真的要依齐大人之言,将我大梁国之根本尽数交出?仅仅换取一些战马?还有那我大梁本就有的拓木,杉木?”
齐不语冷笑一声道:“下官说教了吗?”
此话一出,那人又是一窒。
便听着齐不语继续说道:“今日既然说到赵定,又是两国邦交缔结的关键所在之时,在下也就说说在下在幽州所见所闻,以及诸位所不知道,又或者未曾察觉之事。”
此话一出,在场的诸位北梁朝官都不由得望向了齐不语。
便听着齐不语继续说道:“敢问诸位大人,可曾留意,这几年我洛阳城内,那些商行中所多出来的那些稀奇玩意。
如香皂,如香水,如座钟,如诸位大人常用的眼镜,还有那诸位大人平日里极为爱穿的丝绸,至于那诸位大人家中所常用的琉璃杯以及其他的一些稀奇玩意,这些下官便不多说了。
今日下官仅仅只是想问诸位一句,为何这些东西以往我大梁从未有过,可这几年却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为何会冒出来?
又为何会集中出现?
又为何会迅速的占据诸位家人心中所爱?
又为何会在短短的几年时间里面充斥着我大梁官宦家庭上上下下?
这一切背后究竟是什么?
又是从何时开始?
诸位可曾留意过?”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顿时懵了,唯有萧道成苍老的眸子之中渐渐地露出了一丝精光,眼神微眯的看着齐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