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婉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并没有。
这门锁,确实是他给她买的。
“你原先的锁都旧了,门栓晃动,不安全。”顾骁说。
搬进这屋子好几天了,楚婉一直是用桌子抵着门的。
也不是没想过换一个锁,但搬家那两天,大队给她放了假收拾屋子,这会儿如果再请假,会给队里添麻烦的。
反正原先的锁还能用,楚婉就将就着,直到今天,差点吓坏了她。
理智告诉她,王毛根本不敢闯进来,可真到了那一刻,楚婉还是害怕。
如果不是顾营长来了,恐怕那二流子一时半会根本不会走。
“谢谢顾营长。”楚婉轻声道。
顾骁没出声,低头对着木门一顿研究,准备将新锁安上去。
楚婉帮不上忙,站在边上还遮着月光,就赶紧回屋,点了煤油灯。
她提着煤油灯出来,柔和的灯光向着顾骁靠近。
这是楚婉第一次认真地看顾营长的脸。
他的五官很好看,面部轮廓深,棱角分明,却不生硬。
垂下眼帘钉上门栓时,他神色专注,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
楚婉安静地站在一边,悄悄看了他一会儿,又往后退了一步,与他保持距离。
她不敢离得太近,因为她还记得当初在顾营长家时,小院里传来的话,他们说她不自量力、攀高枝、不知廉耻……
可只有楚婉自己知道,她不是这样的人。
当时情急之下,顾营长是自己的救命稻草,他帮了她,她才能摆脱危机。
可现在,原剧情中的危机已经解除了,往后的路,她得靠自己。
顾骁修长而又骨节分明的手指调整门锁的卡扣,淡声道:“知不知道那天是谁陷害你?”
“是傅知青吗?”楚婉想起上工时汪美茹对自己说的话。
“你知道?”他手中的动作顿了顿,抬眼问。
“听说他被关禁闭了,猜的。”楚婉小声嘀咕,“之前没想这么多,我和他无冤无仇的。”
“啪嗒”一声,顾骁推了推门锁,确保锁能精准无误地扣上。
“无冤无仇却要害人的,多了去了。”他低声道,“知青排长查出傅知青之前和村里几个女同志眉来眼去,作风问题不好。再加上爬我家窗户这行为,他自己也解释不清楚,现在这事已经上报了。关紧闭出来之后,他在村里的活就没这么轻松了,回城名额也不可能再落在他头上。”
这是楚婉头一回听顾营长说这么多话。
她睁圆了眼睛,傅贤光是被永久取消回城资格了吗?”
她想,是顾营长施加的压力,才使得傅贤光受到这么重的惩罚吗?
不,实际上,这惩罚一点都不重。
毕竟在原剧情中,自己的悲惨结局,就是傅贤光害的啊……
“这锁可以用了。”顾骁拿出三把小钥匙,“一共有三把钥匙,自己保管好,最好放一把在信任的人那边。”
“好。”
似乎整个宁玉村里的村民都在熟睡。
夜幕下,楚婉接过钥匙,站在顾营长面前,仰着瓷白的小脸,真诚道谢。
顾骁看着眼前人澄澈晶莹的目光,不自然地挪开视线。
……
陈秀娥几乎一宿没睡,担心小寡妇真和顾营长好上了。
一大早起来,她没精打采地进灶房生火做饭。
“一个是营长,一个是寡妇,咋可能好上?”聂老头没好气道。
“真的?”陈秀娥狐疑地问。
“你就放一百个心好了!”
陈秀娥还是没法把心放到肚子里,直到大清早去上工时,脸色才稍微舒展了一些。
“我听说公社在安排相亲呢,顾营长也有份!”
“相亲?顾营长和谁相亲?”
“顾营长这条件,要是真相亲,肯定不会和村里人。我估计是和知青,咱们村好看的知青,除了楚婉,就只有汪知青了!”
“汪知青?汪知青好啊,长得好看、有文化、性子还好,平时说话慢慢的,和顾营长还挺合适……”
汪美茹的脸颊上飘过一抹红晕:“什么相亲呀,我都还没接到通知呢。”
“肯定是这样,估计顾营长这趟回村,也是为了联谊会的事来的!”
一个女知青见状,不解地说道:“美茹,可是顾营长有两个孩子呢,嫁过去是要给人当后妈的……而且,我们也不知道他前妻是什么情况。”
“什么前妻啊,两个孩子是——”一个婶子刚开口,就被打断了。
“别在私底下嚼舌根,那些都是顾营长的家事。”大队长说道。
知青们是这两年才下乡的,不清楚岁岁和安年的父亲是谁,可他们却是早就知道的。
孩子都已经到了懂事的年纪,如果不知分寸的大人胡说八道,传到他们耳中怎么办?虽然他们一直是知道真相的,可被人反复提醒,当成拖油瓶一样对待,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
当天晚上,汪美茹收到公社让她去参加联谊会的通知。
她红着脸问:“对方是谁啊?”
“这个我们还不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