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低垂的头垂得更深了些,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与无相宗的那些个长老不同,他们可以说是萧柏川的问题,导致了任务没有成功,那是因为他们一开始就是跟萧柏川联手的。 但是她不行。 凌一衡亲自从黑市中挑选了他们这五个杀手,就是为了能在这北境深山中一举杀了贺筱竹。 她活着回去了,贺筱竹也活着出山了,这怎么都说不过去的。 茯苓陷入了为难之中,沉思了许久,才说道: “要不然,我干脆就不回三皇子身边了,我们以前本就藏身于黑市,只要我不主动现身,三皇子也很难找到我。 “到时候,他见您没死,也知道是计划失败了,会以为我直接死在深山中了。” 这是茯苓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她不再现身,那凌一衡就会以为她已经死了。 他也没办法去找一个死人的麻烦。 贺筱竹听完,眼光深邃了许多,她轻轻摇头,说道: “不,你还是要回凌一衡身边。” 茯苓大吃一惊: “姑娘,我若是回去了,三皇子一定会仔仔细细询问另外那四个人的死因,我若是说了实话,他一定会疑心为何你独独留我一个活口的。 “三皇子城府极深,他一定会料想到我是向您倒戈求饶,才能活下来,他恐怕不会留我一命哪!” 茯苓怕极了。 她可不想在贺筱竹手中活下来,结果回去就死在凌一衡的手里。 贺筱竹却一副稀松平常的模样,笑道: “别担心,我既留下你,又岂会轻易让你又去送死呢?” 她故意留下茯苓,也是为了让茯苓派上用场。 “那姑娘的意思是?”茯苓不解问道。 贺筱竹一字一句给茯苓说起了自己的安排。 “茯苓,关于那四个人的死因,你不用实话实说。 “你告诉他,你们还没有遇到我的时候,便碰上了深山地动,他们的灵兽失去理智,便开始胡乱发疯,其他的凶兽碰巧也参与进来,他们四人控制不住灵兽,死与凶兽之口。” 茯苓一震,随即脸上便露出了笑容,这个办法可行! 方才地动的时候,她已经清醒了,只不过是身体还暂时没办法动弹。 周围发生的情况,她虽然看不见,但是听得见,感觉得到。 如此剧烈的震动,山上凶兽那样疯狂的吼叫,这种情况下,凶兽伤人,是极有可能的! 茯苓心安了许多。 看来这个新主子,的确在替她想办法! 茯苓满怀期待地看着贺筱竹,认认真真地听她继续说道: “关于你为什么没死,你就说你躲树上了,那些凶兽无暇顾及你,所以你逃过一劫。” 茯苓听闻,更觉得有用了! 自己身体轻盈,从小攀树定身的能力出众,这是连三皇子凌一衡都知道的事情! 这样解释,也能说通。 贺筱竹又道: “解释完那四个人的死因,和你没死的原因,就该解释我的事情了。” 茯苓聚精会神,一双眼睛瞪得又大又圆,生怕漏下贺筱竹嘴里说出的一个字。 “茯苓,你告诉三皇子,地动消失以后,你便找到了我,在正想下杀手的时候,我苦苦向你求饶,在得知了你是三皇子的人以后,以一个重大的秘密来换取我自身的性命。” 茯苓神色一震,问题脱口而出:“什么秘密?” “你给他说,我知道他正在研究手里的几块红木,只要三皇子肯饶我一命,我便将红木上的内容和盘托出,因为我是这个世上,唯一知道红木的信息的人。” 贺筱竹说完,目光越来越冰冷。 茯苓锁着眉头,问: “主子,这么说,三皇子会信吗?” 贺筱竹注意到茯苓已经对自己改换了称呼,知道她已经全然认可了她这个主子的地位,便又说道: “会,你告诉他,在杀我的时候,我吐露出的这些东西让你觉得事关重大,不得不饶我一命,于是只得自行出山,将此事禀告给他,再做定夺。” 茯苓听完,眉头松动了一些。 她很相信这个新主子,要是她说这个办法管用,那她一定会试一试。 “茯苓,你放心吧。”贺筱竹突然又开口道,“你跟凌一衡说起红木的事情以后,他非但不会罚你,兴许还会因为你正确地判断,而奖赏你呢。” 茯苓眼中燃起一丝希望,抱拳对贺筱竹说道: “是,主子,我一定听从您的吩咐,把这些话,一字不落的全部告知给三皇子!” 贺筱竹笑着点点头:“去吧。” 茯苓重重点头,目光清澈又坚定,她一个转身,朝山门外的方向走去。 贺筱竹知道,她去的方向,肯定是一条隐蔽的出山之路。 因为正常的入山之门是不可能会放他们这些杀手光明正大的进来的。 贺筱竹看着茯苓的背影消失在一棵棵枯树丛中,嘴角的笑意便越来越浓。 “凌一衡,你与我的对手戏,才刚刚开始呢。这个局,你要入吗?” 贺筱竹很期待,凌一衡派人来活捉她的场景,一定也很有趣。 凌一鸣和丁婉儿见到茯苓离开,才快步跟了上来。 看到她阴森的笑容后,突然有一种冰冷的蟒蛇爬上了他们的腰腹的感觉,让人脚底生出许多凉意。 不用想,一定是贺筱竹在谋划对付凌一衡的对策了。 丁婉儿默默地想,希望凌一衡能有个全尸。 毕竟......乔筝的尸体可是惨不忍睹呢。 “筱竹。”凌一鸣开口叫了她一声,贺筱竹的阴森笑容有了些许收敛。 “怎么?”贺筱竹问道。 “既然这些事都处理稳妥了,你跟我们一起下山吧。这深山又是地动,又是枯树的,当真不太安全。” 凌一鸣一脸的担忧。 无相宗还活着的弟子几乎都下山了,其他宗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