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夫人来了。”所有的热闹都会随着下一个热闹的兴起而沉寂,自己这个河东狮如今也过气成了无人问津的前浪,现在京城里最出名的悍妇莫过于还没出正月十五便把家中侍妾全都赶出门外,差点冻死人的八福晋。
之前自己砸了飞云楼一个小院子,再是闹得吓人但其实就是表面上咋呼得厉害,之后胤祺差人去赔了银子送了点东西这事也就过去了。老八家这位可不一样,老八后院的侍妾身份虽说都不高,但也都是良家子和包衣旗人,再是奴才也没得这般作践的。
尤其这事的起因只不过是因为郭络罗氏自己身子不方便,人八爷歇到后院去被她知道了而已。当天晚上郭络罗氏就闹了起来,四爷府就在八爷府隔壁,乌拉那拉氏都听着动静了。
说是大半夜的那些女子在外边哭得可吓人,最后还是四爷觉着这般闹下去实在没脸,也怕再这么下去吓着自己府上的孩子女人,他亲自过去一趟这事才勉强收场。
后来听乌拉那拉氏过来聊天的时候说,第二天四爷后院那些女人给她去请安的时候一个个都老实得跟个鹌鹑一样。只有李氏没忍住,愣是壮着胆子问了问八爷后院那些女人还活着没有。
活着倒是还都活着,只不过八爷府是一个都不敢留全都想法子送走了。有愿意回娘家的八爷给银子给地送回娘家,不愿意回娘家的还是给银子给地,送去城外庙里。听说为了这事良妃好几天没出门没吃得下东西,都快坐下病了。
万事有人愁就有人欢喜,可着全京城数因为这事最高兴的应该就是赫舍里氏。自从女儿在四九城里出了名,赫舍里氏就一直放心不下,既怕楚宁因为这个在宫里受委屈,又怕她被那些皇家妯娌们耻笑。现在突然来了个更出格的,可不就没人再惦记自家闺女了吗。
“额娘您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不是……”一说赫舍里氏来了,楚宁赶紧起身出门去迎,只不过出了房门话说到一半,看到跟在赫舍里氏后边的人就知道后边的话不用说了。
年前翰宁的婚事说定之后,过完年他塔喇府上就一直忙着筹备婚事,之前翰宁没考完家里亲戚朋友
个个都说不着急,男孩儿晚几年成亲不妨事。现在考完了才不管他是不是探花郎,就连家中奴才都跟着着急,好像再不成亲翰宁就老得动不了了一样。
“不是什么?知道你没空就专门带玉姐儿过来瞧瞧你。都过了定就是一家人了,总该让咱们五福晋见见嫂子吧。”
要不都说人的潜力都是被逼出来的呢,以前最不会管家的人,如今作为五贝勒正儿八经的外家,为了女儿不被人笑话,为了儿子能结门好点的亲事不让人置喙她这个当婆母的啥也不会,这一年多愣是把自己练出来,不管是管家还是为人处世与人攀谈,都不可同日而语了。
“那不行,还没过门呢,我就叫玉姐儿,等过了门再叫嫂子。”玉姐儿今儿知道要来贝勒特地打扮过,但到底才十六,哪怕衣裳头钗颜色花样都挺大气端庄,还是把人衬得特喜庆特可爱的模样。要楚宁冲这小孩叫嫂子,这会儿反正是开不了口的。
玉姐儿是富察家的老闺女,从小到大家中宠得厉害,养得她性子也直,这会儿一进门就说个不停,半点没见外也没有待嫁姑娘的羞涩。好在赫舍里氏也不是那等难相处的人,这会儿看着俩人说说笑笑还挺乐呵,“你们俩啊想怎么论怎么论,左右没外人不是。”
“额娘说得是,就叫玉姐儿才好,自打我知道家里把我跟翰宁哥哥的亲事定下之后,就老觉得这事不真,尤其一想到你我就发愁,真听你叫我嫂子我都一个人偷着乐。”玉芳进门之后就粘到楚宁身边去了,自从楚宁和汪云倾都嫁人之后她就觉着孤单,这回好不容易进贝勒府来她高兴着呢。
“怎么听我叫嫂子不行,跟我额娘改口倒是改得快啊。”楚宁坐在玉姐儿身边一边给两人剥桔子,嘴上却没认输,“这要是走到外边去,到底是婆媳还是母女我看旁人恐怕都瞧不出来。”
被楚宁调侃了玉芳也不恼,“就是私底下叫着亲近,出门我才不敢。宁姐姐今儿中午是小米下厨吧,吃什么啊我得去瞧瞧。”玉芳天真是天真些但绝不是蠢笨,今儿赫舍里氏来贝勒府肯定是有事要跟自家女儿说的,她这会儿跟楚宁见了面说过话,便高高兴兴的避出去了。
“额娘,到底什么事儿非要您这下着雪还过来了。”等玉芳出去之后,楚宁便让人把早就准备好的匣子拿了过来,“不过来得正好,我早就准备好东西打算送回去,这不一直忙着南巡的准备就没顾上。”
楚宁边说边把匣子放到赫舍里氏跟前,“我哥要成亲我让胤祺去打听了,富察家嫁妆准备得也忒厚了些。这里边是三十五万两银子,当初我成亲的时候阿玛临晒嫁妆之前突然拿出那么多私房来,我都来不及说不要,现在大哥成亲这些银票就当我替咱家添的彩礼,怎么用额娘说了算。”
“阿玛当初给的是三十万两,建府之后我也一直没腾出手来好生管管我那些铺面庄子,这会儿也就只能再添五万两,额娘您别嫌少啊。”楚宁当初知道张保最后又给添了那么多压箱底的银子心里一直不得劲,这些钱在她看来就张保那样的老实人,都不知道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