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想什么呢,赶紧睡吧,明儿又得早起巡堤去。”女人们在桑园为了保住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寸步不让,男人们跟着康熙出来奋斗也累得够呛。
尤其黄河沿途各处水系有多又杂,堤坝质量参差不齐,为了摸清楚里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好些事情细节康熙不让下边官员回禀,而是事事让自己儿子去落实。
这么一来下边倒是没法欺瞒,就是苦了这些皇阿哥们,说好了去江南瞧一瞧水乡美人,现在倒好美人没看见,自己先给搭上半条命。
“还想什么,今儿下午皇阿玛让你跟你三哥去周家嘴拿之前的堤坝修建草图,咱们的船离老衙门口一来一回顶多不到一个半时辰,你和老三整整用了两个时辰,说吧,中间那么长的时间干嘛去了。”
从老九往下数的皇子不比前边这些哥哥,胤祺他们都是真被康熙手把手的教出来,又亲自带出去打过仗经过事的,哪怕是胤祺这种平时不太出风头的,其实心里的成算与眼力见也都强着,胤禟这样的小孩儿想玩个什么花儿根本躲不过他去。
“哥,你怎么什么都管着啊,就不兴我跟三哥路上绕个远路碰上热闹瞧一瞧啊。”一说这个胤禟一下子就警觉起来,手都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兜儿。
“你说你要是进了江南道,那就是绕到天黑不回来爷也信你,这小地方前后城门拢共一条街,街面上两辆宽点的马车碰见都得堵上。再说今儿圣驾来巡河堤,甭管是官吏还是百姓,能动弹的都去黄河边瞧热闹去了,城里还剩几个人啊。”
胤祺不是非要管着弟弟不撒手,而是这小子年纪越长性子里边那点混不吝和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就越显了出来,要是现在不给他压下去些,往后怕是要闯大祸的。“再说爷给你说的一个半时辰,那就是往多了说的,怎么着还拿这个跟我杠是吧。”
“得得得,感情您都算好了,那还问我干嘛啊。”胤禟见自己找的借口一一被胤祺堵死,干脆也不挣扎了,“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去拿草图的时候在衙门里遇上几个本地官吏,非要拉着三哥瞧几幅字画,让人诚郡王提个字。”
“原本我是不乐
意的,都这时候了咱们这些皇阿哥累得跟三孙子似的,他们倒好还想着那些附庸风雅的玩意儿。”胤禟说得义正言辞可惜不过两句话便话锋一转,“可架不住三哥就好这口啊,他非要去看画难不成我一个人拿着草图先回来啊。”
“只看画?”胤祺着重点出一个看字,其实自从出门身边兄弟们包括自己收的东西海了去了,只要是不过分老爷子也不会过问,但今儿这场合不一样,下午两人把草图拿回来之后,老三那厮就转了口风。原本最能引经据典义愤填膺的诚郡王,下午竟然开始替当地官吏说起好话来了,这里边要是没点猫腻胤祺敢把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本来是只看画,后来不知道谁拿出一副画来,老三一眼就看中了,我本来想拉他走来着,架不住人诚郡王非看对了眼啊。”胤禟对那些字画不能说不懂,但兴趣却真没多大,“这会儿那画可能都在送回桑园的路上了,老三得了人的好,能不给说好话吗。”
“那你呢,老三得了画你得了什么。”胤禟把话往胤祉身上引,但胤祺的重点却半点没被带偏,“你九爷收了什么才能老老实实陪老三看了这么久的话,下午回来也半句多话都没有。”
胤禟挠了挠头清楚今晚是怎么都糊弄不过去,这才把兜里的一叠银票给掏出来,“喏,都在这儿了,到底多少我还没来得及数,左右也就几万两吧。”
银票都是大面额的,散在桌子上是不显得多。胤禟看着胤祺的脸色,又试探性的开口解释,“今儿那草图是我先拿到的,我拿到手就看过了,没什么大问题。顶多也就是草图想得太好开工的时候层层盘剥,最后修出来的堤坝跟图上根本对不上了。”
只要出的草图没问题,下边这些官员就有法子给自己开脱,到时候就算要追究,也不过是抓些底下的小喽啰们顶替,上边这些官吏伤不着筋骨。
“你是不是觉着自己挺聪明啊,看过了草图没问题才收银子,到时候老爷子追究起来你底气也足是不是。”胤祺看着眼前的弟弟,“那我问你,今儿你在这里收了银子,明天要是换一拨人一模一样的情况就是草图有问题,你怎么办,银子收还是不
收。”
“自然是不收啊。爷又没缺钱到那份上,不至于那么作践自己啊。”胤禟说得义正言辞,半点没发觉自己已经一只脚踩进了坑。
“那好,你要是不收,第二天就得有流言说九阿哥性子硬还偏袒某地官员,这些你收了银票的只不过花个几万两就都成了你九爷门下的人,你干不干。”自从胤祺出上书房开始当差那天起,就一直有人说五爷胆子小,除了孝敬其余的从来不收,尤其是托他办事的,五爷府的门更是从来不开。
“姥姥,几万两就想投到我门下,爷就这么不值钱啊。”胤禟听他哥这么一分析也觉得是有些不对,“那我也不怕,这不还有老三在我前边顶着嘛。”
“都说盛世藏古董乱世收黄金,古玩字画这个东西在老三那儿是宝贝,在你我这儿只看值多少银子,若是真到了市井人家恐怕认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