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自打继位之后,除了起初那几个?月身上有?重孝,许多事办不得还算清闲,之后就没闲下来的日子,每天从养心殿里出来都得是晚上了。
今儿难得的事不多,原本想去后宫转转又突然想起来如今宫里有?秀女在,他懒得去听闲话便一个?拐弯还是往钟粹宫去。乌拉那拉氏不知道四爷要来,四爷进门的时候乌拉那拉氏只穿了家常的衣裳,屋里桌上还铺了不少账本册子,四爷一看就乐了。
“皇后看来比朕忙啊。”到底是多年夫妻,人?前规矩大人?后却是随意得很。四爷随手拿过最?厚的本翻了几页,“宫里这些事情跟咱们以?前在潜邸的时候比起来,如何啊。”
“万岁爷您笑话臣妾,臣妾进潜邸的时候府里才多少人?,哪怕后来慢慢往大了阔,也不是一天两天的功夫。”乌拉那拉氏抢过被自己标注了好些备注小字的账本不让四爷再看,“宫里这么大,这都几年了还时不常又冒出个?以?前没顾及到的东西,臣妾且慢慢来吧。”
四爷是个?不喜欢听谎话更不喜欢更不喜欢身边人?有?什么事瞒着自己的,乌拉那拉氏这么说反而对了他的心思,“你说得对,事儿得慢慢来。前些年宫里也没皇后,如今咱们就是想问问都没处问去,只能你辛苦点,往后慢慢就好了。”
其实要说苦自己肯定是苦不过四爷的,但这话眼?下不能说,说了就跟两人?互相捧着一样,见外?。“可?不是就这理儿,今儿秀女进宫,以?前那些个?秀女进了宫直接就有?嬷嬷带着该干嘛干嘛去,如今可?好事事都得问到我这儿来,头疼的紧。”
刚刚还是臣妾这会儿就成了你啊我的,偏生四爷就吃这套,听着乌拉那拉氏抱怨脸上的笑意倒比之前的更浓些,“皇后头疼是因为什么,小声跟爷说说,说出来兴许头就不疼了。”
四爷突然高兴里又带了几分揶揄,乌拉那拉氏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直眨巴眨巴眼?看着四爷好一会儿才明白这位爷是怎么个?意思,“呿,爷您可?真好意思,弘晖都快到娶媳妇的年纪了,我还能拿这事拈酸吃醋啊。”
乌
拉那拉氏再没想到四爷会拿这事跟自己逗咳嗽,随即脸都红了,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臊的。四爷一看把人?给?惹急了也有?点麻爪,“谁说你吃醋了,全天下谁不知道朕的皇后最?贤惠最?能干,哪能为了这点小事吃醋。”
要说以?前,这样的话四爷是肯定说不出口的,只不过这些年看多了弟弟那怂样儿,多少也学了一点哄人?的本事。“这回选秀不过是做个?样子,孝期过了若不选,下边那些奴才的心安稳不了。”
“爷,您的意思我明白,这些小事您就放心吧,臣妾料理得来。”四爷是个?顶较真的人?,说守孝便老老实实守孝,三?年了后宫里愣是一个?新出生的孩子都没有?。
如今新皇继位,下边奴才甭管是投诚还是求上进,往后宫送人?都是一条最?快捷最?显眼?的路。皇上这次选秀说白了还真不是替自己选,而是整个?朝堂都在眼?巴巴的等?着,皇上不得不选。
“不过今儿倒是见了几个?模样家世都好的,其中有?个?年氏尤其出彩,听说她哥哥如今还在四川巡抚的位子上待着,这牌子皇上您说留是不留。”
乌拉那拉氏这些年没少往府里进新人?,如今成了皇后更是没想过要独占四爷,或是要后宫再不进人?让四爷就守着潜邸这几个?老人?过日子。可?今儿见的那几个?秀女,乌拉那拉氏莫名的对年氏不怎么得劲。
“哦?皇后说说怎么个?意思,这人?哪儿不对?”乌拉那拉氏的话说得隐晦却瞒不住四爷。这么些年两人?后院里也有?些爱闹事的,但不管怎么着乌拉那拉氏都没把她们放到眼?里去,今儿突然把个?秀女单提溜出来说,四爷就什么都明白了。
“倒是也没哪儿不对,模样身段都是顶好的,规矩也好,打一进门瞧着就比旁人?要高一截,哪怕同来还有?几个?满族姑奶奶都比不过她去。”乌拉那拉氏说话实在,她能这么说那就一定有?这么好。
四爷一边听心里头一边暗自思量,连手边的茶盏歪了都不知道,还是乌拉那拉氏托了一把才没撒得四爷满身都是。四爷惊醒过来干脆放下茶盏把人?搂到自己身边,“你再跟朕说
说,真有?这么好?你瞧着都好?”
乌拉那拉氏自己心里虽不得劲,可?更瞧不得四爷这般,“万岁爷,好不好的人?就在宫里,要不我去把人?叫来您瞧瞧,自然就知道了。”
这说话得四爷差点没搂着人?笑出眼?泪来,都这样了还敢说自己不醋,那这世上就真没醋的人?了。不过这样也好,平日里兄弟们在一起说话,老五每次被说怕福晋他反而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儿,堵老三?的那话怎么说来着,‘要是嫂子事事都随你,那她眼?里也就基本没你这人?了。’
这话当时说出来老三?差点在养心殿就非要跟老五打起来,可?事后这话四爷仔细一琢磨,却又觉得不是半点道理都没有?。尤其乌拉那拉氏惯来大方贤惠,那要按照老五的说法,恐怕她心里也不怎么有?自己,倒是如今这模样瞧着叫人?心里头更高兴些。